“莫怕,郑总兵乃是京营总兵,带来的都是军中精锐。”
“这七八歹人,必不是他们对手。”
屋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郑遵谦相机翻上了屋顶,与那两名弓弩手交战。
院内,九名京营老卒瞬间结阵,与前来的歹人格斗起来。
竹苑门口,黑衣人的头领见对手竟然会结阵,进退之间,尽是战场杀伐之气,顿时心中大震,猜到对方必然是军中好手!
郑遵谦刀法犀利,很快将屋顶的歹人格杀,然后跃下院内,率部绞杀对方。
那头领心知自己麾下这些江湖中人必然不是军中锐士的对手,于是呼哨一声,果断调头奔逃。
京营老卒欲追杀,郑遵谦及时唤住,当下还是保护严起恒的安全最为重要。
黑衣人夜袭竹苑,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之上,被京营兵卒杀退。
郑遵谦迅速带着严起恒与陈贞慧转移。
一行人向高桥镇码头奔去,准备在那里寻一处地方落脚。
躲在码头,必要时候还能乘船撤离,较为安全。
......
丑时,无锡县衙。
知县王朝生坐在公堂中对着烛台发呆。
这时,有其心腹衙役狂奔而来,气喘吁吁道:“老爷,王老爷找到了!”
“哦?人可还好?”
“万幸有家丁护卫,一家都好。”
王朝生闻言,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神情这才轻松起来。
他令衙役将其一家尽数带来县衙后院安置。
不久,灰头土脸,满身烟尘的王水云,出现在了无锡县衙之内。
等候多时的王朝生疾步上前,关切地拉住了王水云的袖袍,庆幸地说道:“兄长,真是万幸!”
“唉,这下给你惹下麻烦了!”
“无妨,小弟已经想到应对办法了,兄长放心便是,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这事情,足以直达天听啊。”
王水云一脸担忧,他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疯狂,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断然不是他所希望的。
王朝生目中精光一闪,眼底隐约有狠厉之色。
“兄长,你且好好休息便是,当年若不是你鼎力相助小弟应试,也不会有我王朝生今日。”
王水云看了王朝生一眼,他也没想到自己当年的无心之举,竟然培养出了一个举人族弟。
崇祯十五年,王朝生中举,在家族的运作之下,补了山西一县主簿之缺,后来因功调任知县。
后来北地沉沦,王朝生挂印南奔,投了弘光朝廷。
不知因何,一夜之间,竟然被直接召任为弘光朝廷的吏部主事,成为了吏部高官。
这几乎相当于一步登天,要知道,他只是个举人出身。
京官之中,举人出身的,可谓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
弘光亡后,王朝生随首辅马士英护卫邹太后奔杭州。
后来便留在杭州闲居,直到潞王监国,成为了第一批被起复的旧官。
因其举人出身,被任命为杭州府城附郭仁和县主簿。
王水云去岁来无锡之后,几经打听,才与王朝生联系上。
他本想着如果王朝生在新朝为官,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用上这个门路,所以提前联络一下。
得知王朝生当时是仁和县主簿之后,王水云也就没有想着靠他做点什么。
可是谁曾想,就在前几日,王朝生来信,说他不日前来无锡。
本以为王朝生是趁元宵佳节休沐,前来无锡探亲拜访。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以这般场景相见。
王水云被安置到了县衙后院歇息,可他心中还是隐隐不安。
王朝生只是个知县,他根本没法处理这么大的事情。
首先大将军府那里,他就应对不了,更不用说随后朝廷派员前来。
不过也好,高桥大火与士子失踪,都与自己有关,最终都会查到他的头上。
现在王朝生将他们安置在县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院公堂,王朝生在堂中缓慢踱步,时而仰面沉思,时而垂首沉吟。
不久,他唤来了三班捕头,命其前往大牢提人,升堂审讯。
他要赶在上面插手之前,把案子直接办结。
丑时中,第一人提到了堂上。
乃是高桥耆老刘公。
耄耋老人,又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
老者一入公堂,便气冲冲问道:“百里侯何故羁押我等庶民?”
“尔高桥镇民,在元宵之夜,暴乱纵火,形同造反,不羁押尔等乱贼,难道要羁押良民?”
堂中昏暗,再加上老者目力不佳,王朝生一说话,老者才察觉,这声音不大对劲。
他是见过无锡知县的,江阴冯厚敦,乃是一时英雄,这苏松四府之地,无人不知。
“汝是何人?冯公何在?”
“本官乃是朝廷新任无锡知县,王朝生,旧官冯厚敦已被革职闲住,听候处置。”
“什么???汝戏言乎?”
“哼!国朝大事,岂容戏言?!”
王朝生拿起惊堂木,狠狠拍打在桌案之上,十分愤怒道。
若不是这老头有功名在身,他早就以扰乱公堂之名先打上十几板子再说。
老者顿时哑然无话,冯厚敦竟然被革职待查了,实在是令人费解!
难不成朝廷上出了什么大事?
连冯公这样的青天大老爷都被革职,天理不公啊!
老者曾经也是当过官的,只不过是致仕养老,他已经感觉到,这公堂之内,刮起了阵阵阴风。
“高桥镇民刘氏,本官问你,聚众作乱者,可是你?”
王朝生满口火气,厉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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