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朱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到一半就停住,扫了眼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你呵……这一层意思,确实不适合落于纸面。只是,咱如此作为,不会引起那外邦之人抗拒么?”
“短期内,敢反抗的,全部除掉就是。长时间,祖上,塬儿会尽量做一套润物细无声的掠夺模型。”
润物细无声的掠夺模型?
老朱琢磨了下,这当强盗,还能‘润物细无声’,还‘掠夺模型’,虽是新词,倒也挺直白。
就是……一听就不是好话。
见老朱一边斟酌一边还看着自己,等待继续的模样,朱塬抬手指向之前让人抬进来的那几只青花瓷器:“祖上,其中原理众多,但其中一个,恰好也可以从这些东西说起。”
老朱跟着看过去,忽然笑起来,回头瞪了朱塬一眼:“巧舌如黄,倒是在这儿等着俺,还一环一环的?”
“祖上,我冤枉啊,”朱塬笑着举了举双手:“本来就是环环相扣的一套制度,这几只青花,恰好只是与之相关而已。”
老朱也只是玩笑一句,很快道:“你接了说……”
朱塬指向其中那只‘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祖上,您先猜猜,这瓶子,放在塬儿那个时代,能值多少银钱?”
老朱打量过去,斟酌说道:“这本就是好东西呵,若放上几百年,成了古董,怕少说也能值个上万贯?”
朱塬刚要先讲一讲这梅瓶后来的相关,想想还是收回,免得打断情绪,只是摇头:“少了,少太多了。”
“那能有多少?”
朱塬比了个‘八’的手势:“8个亿。”
曾经关于这只梅瓶被拍卖的消息当然是假的,不过,为了冲击一下老朱的心灵,朱塬随口拿来用一用。
善意的小谎言。
然而,老朱却一时间没能get朱塬的表达:“甚么……8个亿?”
见老朱疑惑,想起他对后来的货币单位不太敏感,朱塬想了想,说道:“祖上刚刚估价一万贯的话,当下能买1万石粮食。而我那个年代,粮食大概一元钱一斤,8亿元,就是8亿斤粮食,折合……嗯,大概500万石。”
五百……
万!
……石?
老朱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看了看那梅瓶,再次转向朱塬,又转过去,再转回来,双目圆睁,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朱塬神色坦然道:“元青花工艺特殊,传世很少,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嗯,还有这只梅瓶本身,相比其他往往只是花鸟纹路的青花,它有着‘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在其中,更加罕见珍贵,因此卖价高达8亿元。”
这么说着,朱塬又指了指其他:“这些……塬儿不知道,应该是没能流传下去,但,后来,哪怕远不如梅瓶的一些元青花小件,动辄也是数千万上亿的价格。”
朱塬说得头头是道,老朱终于觉得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不像在骗自己,似乎,好像……他也没理由骗自己。
骗了能有甚好处?
于是再次看向那梅瓶。
根据前段时间才完成的统计,今年一年,大明全国的粮税总进项是1543万石,比去年倒是增长了不少。但……眼下,只是一个青花梅瓶……三分之一的粮税收入啊!
这不是梅瓶,这是一座金山!
下意识要起身,老朱反应过来,又停住,重新坐好。
镇定,镇定。
等某人走了,咱再私下里仔细欣赏把玩一番。
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老朱冷静下来,看向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这……这其中,甚么道理?”
“道理有很多,但塬儿要说的是其中一个,文化。”
“文化?”
“是啊,”朱塬道:“祖上,‘致用斋’的《山海经》系列钢笔,1888两白银一支的那个,您还记得吧?”
怎可能不记得?
那抢钱玩意儿!
嗯……
抢钱?
再看一眼那梅瓶。
异曲同工……异曲同工啊。
老朱顿时更相信了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的说法。
事实就在眼前。
这‘萧何月下追韩信’,对比那甚么‘夸父追日’、‘精卫填海’之类,明显是一个套路。
见老朱表情里多出些恍然,朱塬道:“祖上应该有些理解了,没错,这就是文化的力量,或者说,文化的附加价值。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经济和军事这样的硬实力非常重要,但,同样重要的,还有文化这样的软实力。举个例子,宋朝,虽然弱到被周围所有国家欺负,但,宋朝的文化,比如宋词,却又被周围所有国家所推崇仰望,这就是一种软实力的表现。虽然吧,这份实力对于宋朝那样一个弱国没什么大用,但,在我设想的新时代中,文化实力,却是至关重要的。”
老朱感觉自己又懂了些,很实在地说道:“照你意思,就是说,那《山海经》……那文化,能卖上大价钱?”
“直白的道理就是这样,”朱塬笑着点头:“祖上,再回到刚刚咱们说的,损不足而奉有余,说白了,就是掠夺,当强盗。但,直接就那样去当强盗,不体面,咱中国人又太要脸,做不来,那就换一换,变相掠夺。比如这一个青花梅瓶,从工艺到文化,满满的内涵,俺华夏五千年的光辉灿烂可都在里面了,所以,虽然成本只有800块,但8个亿卖给你,很合理啊,对不对?你买了我的瓶子,才显得你有文化,你是体面人,你才能踏进我的圈子,你还可以把这瓶子传给子孙,显得你一家人都非常上档次,多好,而这一切,不要10亿,不要9亿,只要8个亿,500万石粮食而已。祖上,您听了是不是都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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