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守城,在座诸人都不如一人。昔日先帝何等武功,最后入主帝都城时,被阻帝都城外大半年。当初前朝人心尽失,城中不过将士五万,便可挡先帝百万大军。”当然,这里的百万大军也是虚夸了。苏相道,“当年,为前朝制定守城方略的人就是江北岭。”
穆元帝皱眉,“江北岭一直不肯身侍我朝!”穆元帝他爹三延三请,江北岭都不肯入朝为官。穆元帝比他爹强点儿,使尽手段把江北岭这面牌坊留在了帝都以光耀皇室宽宏的形象。可如此这个时候要用江北岭,只怕江北岭仍难点头。
苏相既提江北岭,自是有把握的,道,“臣愿亲自去相请北岭先生!”
眼下国都存亡之际,穆元帝也顾不得江北岭什么“不能身侍二朝”的风骨了,摒退其他人,穆元帝与苏相道,“江北岭现在在老五的别院里住着,可惜老五不在帝都,不然,他与江北岭最好,当能说得上话。不过,这次闽王妃安置了江北岭闻道堂的那些徒子徒孙,你去见江北岭前,先去闽王府走一趟……”顿一顿,穆元帝方继续道,“听一听闽王妃的意思。”存亡之际,穆元帝同样放下了对谢莫如的成见。他甚至觉着,于江北岭一事上,谢莫如事事做在前头,既安置了江北岭的徒子徒孙,给了江北岭这样的一个人情,若谢莫如肯于此事出力,请江北岭相助守城之事,成算颇大。
“是。”苏相本身也有这个意思,只是,闽王妃的脾性一向不好把握,但为了江山社稷,苏相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的。
苏相觉着是老穆家列祖列宗保佑,他到闽王府简直没有受到任何刁难,谢莫如听苏相说明来意,更没有一个“不”字,相反,谢莫如仿佛料到苏相会上门一般,谢莫如微微一笑道,“我与不语为莫逆之交,也认得苏巡抚,苏相亲自上门,我自然要给苏相这个面子。小唐,你随苏相走一趟吧。”
苏相其实是想请谢莫如亲自出面的,毕竟,江北岭可不是寻常人,小唐的身份,苏相只担心不够。不过,苏相亦是稳妥人,他虽同谢莫如无甚交情,但自谢莫如手段行事,苏相对谢莫如性情还算有些了解,道,“多谢娘娘指点。”便同小唐去了江北岭别院。
谢莫如的别院,这以前是辅圣公主的遗产,就可想而知是什么规格了。
苏相见到江北岭,两人都这把年岁,也没什么需要拐弯抹角的,苏相直言来意,江北岭久未说话。苏相有的是耐心,只是却把小唐等急了,小唐道,“唉哟,我说师祖,您老还犹豫什么?这能帮就帮啊!我来前,娘娘让我跟你求个情面哪!可我想着,这还用求吗?我与师祖啥关系,我师傅与您啥关系,我们娘娘与您啥关系呢!说得上求字,是不是?”
是不是?
江北岭老眼微眯,瞥向小唐:可不是么?不知不觉,竟入人家毂中!
哎,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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