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瓯州虽小，但对于浙省无论是现实意义和战略意义上都无比重要，瓯州虽小，但在全国范围来看它拥有不小的力量和影响力。
这次调研非常顺利，经过15天的走访调研，每天耗时12小时的高强度采访，张扬拿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数据！
结果！
让他颇为沉重！
事实上，从一开始进行调研之后，张扬就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上辈子媒体里面披露的瓯州民间借贷涉及近千亿资金存在与事实严重不符！
根据他的猜测，瓯州全市大大小小的几万家企业，可能存在三角担保的企业比例高达有一半以上！
那么问题来了，上辈子轻描淡写并未引起巨大影响的瓯州民间借贷事件到底涉及到了多少金额、涉及到了多少企业，以及媒体里报道的2011年跑路的近百家瓯州老板，这个近百家的数据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张扬发现，他可能捅了一个马蜂窝，因为他的出现很可能把瓯州的事情整的一发不可收拾，也很可能因为他的出现让瓯州的事情盖不住锅盖！
从瓯州回往钱塘的火车上，张扬看着电脑上整理完毕的那篇论文。
如果一发出去他可以肯定不少人要家破人亡，也会有不少领导进局子去了！他相信这样的结果绝对不是省里愿意看到的。
维稳！稳都维持不住了！
在浙省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京城的领导会怎么看待浙省的班子们！
唉！
长叹一口气，张扬犹豫不决的无非是发与不发罢了，如果把论文发出去，在全国范围内造成轰动的影响，揭露瓯州民间借贷危机无疑会让他的学术地位和才华展露无疑！
不要说魔都财经大学考研的事情，即便是京城的两所大学给他发来橄榄枝也未尝没有可能！
可如果把论文真发出去了！
那么瓯州和省里无疑就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尤其是那些在任的领导，一个个都逃脱不了关系，说的好听一点叫做监察不力，难听一点就是渎职！
但不发出去，他张扬千辛万苦，每天早出晚归、三餐泡面下肚，凌晨2点才睡觉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好玩？
叮铃铃叮铃铃！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张扬的思考。
拿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卫建平！
这一路的调研，要说除了张扬心里最清楚瓯州的事情的话，那么卫建平无疑就是第二清楚的那个人！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除了卫建平心里也慌了之外，别无其他可能性！
接通电话，话筒之中的卫建平声音有点焦急：“张老师，您现在在哪里！您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张扬：“在火车上，刚上火车！”
卫建平连忙又问道：“您的论文是不是写好了！”
出租车上的张扬点点头，随即说道：“恩！写好了！正准备发出去！”
听到这，另一边的卫建平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他是有zz觉悟的人，知道如果张扬文章一发出去，省里这么多人的责任是逃脱不了的！
“张老师！您听我一句，这篇文章，我们不能发出去！”
听到这话，张扬沉默不语，说实话，他对瓯州事件的理解比较深刻，表面上看是瓯州的老板为了炒作房地产纷纷去银行、明间借贷公司贷款，并施行了三角担保！但本质上却与四万亿的大放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了刺激经济，四万亿水漫金山，资金没地方走，只能去房地产，先不说这种做法正确不正确，但是四万亿的规模绝对是超额的，这在后世很多学者都曾提出反对意见，认为这是过犹不及！
所以，表面上只是瓯州一地的独立事件，何尝不是全国范围内多个地区的一种普遍行为，唯一不同的，无非是瓯州老板做的更为激进罢了！
文章发出来，小的说是浙省一地的事情，大了说那就是质疑起了上面的政策，不仅是质疑，还有证据的质疑！他一个普通二本学校的学生，凭什么能对上面的政策有这种质疑，这对那些制定出政策的大佬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冲击！
这种行为，颇有螳臂当车，鸡蛋碰石头的意味，没事找事，在茅厕里打灯笼，找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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