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愁认识这位冰莲般的绝美女子。
正是当日沉睡在玄冰之中的女子,当日在小清观和江愁一同击退过长逍等人。
后来神秘女子离开小清山不知踪迹,没想到今日又在小清山重逢。
她的气质依旧冰凉,只不过和当日比起来,似乎多了几分冷月般的寂寥,少了一些纯粹的冰感。,
她没有看江愁,雪花一样冰凉的双眸静静看着手持神针的女人,忽然开口说道:“你是汐姐姐?”
多日不见,她说话明显流利了许多。
手握神针、本名顾九汐的女人神色顿了顿,仔细打量神秘女子,开口说道:“我,不认识你……但,看到你,有种亲切感。”
神秘女子看了眼顾九汐手中的神针,低声说道:“在你之后,是我陪在他左右,度过了第四世。”
顾九汐瞳孔微缩,明白了神秘女子的身份,又似乎想到了某些往事,柔嫩的唇瓣微微抿了抿,收回神针,拄在地上,问道:“你……叫什么?第四世的他……是什么模样?”
神秘女子说道:“我的名字叫月娥,而第四世的他叫吴阳,是个将军。”
“吴阳……”顾九汐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娇憨的小得意,甚至连她自己都可能没意识到这一点。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名字是郁浩歌,相比之下,吴阳有些简单呢。”
月娥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江愁愣怔地听着她们的对话,猜想到了她们的真实身份,心中不由一片震撼。
吴阳也好,郁浩歌也罢,结合始煌帝项睿的情报,这些名字指的都是同一个人——温如律。
在创造这方世界之后,世界本源尚未稳定,在遥远的古早时代一共发生过六次末日级别的天灾,温如律化身成不同的人,利用六神器,屡次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
第三世,他的名字叫郁浩歌,父亲是当时朝中的治水官员,郁浩歌幼年经常跟随父亲一同游历大江大河,对菏泽有着难以描述的感情。
后来天下洪水频发,父亲领皇命防洪,不断加高堤坝,然则洪水越积越高,终于破堤而入,生灵涂炭,瘟疫并发,父亲引咎而死。
郁浩歌接替父亲职责,也继承了父亲量水的铁定子,继续治水。
和父亲不同,郁浩歌丈量天下江河深浅之后没有高台垒筑,而是采用了完全相反的方法,疏通河道,挖山通水,使江河贯通,河流大海四通八达,再无水患。
顾九汐其实不是人族,而是在郁浩歌治水过程中为他提供了许多帮助的一只九尾狐,二人完婚,但郁浩歌只在家中停留了三四日便又继续离家治水。
等他治水成功再回家时,顾九汐已经却已病入膏肓,不得已郁浩歌便只能将其封印。
郁浩歌凭借定海神针治水有功,天下太平,顾九汐所出身的佘山也被封为狐族之首。
“佘山……是现在的那座狐族的佘山么?”江愁心头一动,他曾听闻过这个地方,无论是前世的蓝星还是这片天下,都有一个叫做佘山的地方,并且都与狐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顾九汐没有否认。
至于第四世的吴阳,江愁很早就知道他的传奇事迹,只不过当时他和唐七公子一样,只觉得十日射九大概只是传说。
然而月娥和顾九汐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温如律在每一世的生命最后,都会把神器和这一世陪伴他的女子埋葬在一起,换句话说月娥和顾九汐分别是神弓和神针的女主人。
所以她们才能够使用神弓和神针。
神弓和神针对她们也才会这么尊敬。
换做别人,知道这么隐秘的秘密大概会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江愁本身就是穿越者,对这些事情的接受度远超其他人,甚至还能当着二女的面开口。
“温如律为这个世界做了很多,但现在的他,却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为了保护天下所有的生灵,我需要神器的力量。”江愁目光在月娥和顾九汐身上停留,认真说道。
月娥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顾九汐却不相信,秀眉微蹙,看向江愁说道:“你在胡说!浩歌为了这个世界几乎付出了一切,他怎么可能会要覆灭这个世界!?”
“现在整个天下的修行宗门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煌国正处于惨烈的战火之中,我相信你从东海一路找到这里,眼里不会什么都没看到。”江愁移开目光,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只隐约能看到清河县的城墙,霞光洒落,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顾九汐一愣,有些沉默,握着神针的右手直接微微发白,神色有些挣扎。
正如江愁所说,她一路追寻着神弓的残留气息来到小清山,沿途看到的尽是战争与火光、厮杀与绝望,和她想象中的和平时代全不相同。
难道这一切都是温如律造成的吗?
当年为了天下苍生奔波致死的人竟然要毁灭世界?她下意识不愿意相信。
“如果真的是他,你们怎么可能坚持得到现在?”顾九汐下意识问道。
无论是顾九汐还是月娥都是在某段时间里和温如律最亲近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比她们更知道温如律的恐怖实力。
如果他真的出手,她们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拦得住他。
连这世界都是他创造的,修行境界也是他划分而来,他要灭世,似乎确实没人能够阻拦。
“他还没能彻底恢复,而且……就算是他,若要伤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也要试试能不能拦住他。”
“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请求,但就在你们犹豫震惊的时候,有很多人正在死去。而我所做的一切就是防止这样事情的发生。”江愁握紧手中的神弓说道,“只有找到六神器,才能防止温如律恢复到巅峰状态,才能保住这个世界。”
“我不会请求你们帮我一起阻止他,那对你们太过残忍,但我希望能借用六神器,由我来阻止他。”
若是几个月前,江愁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犹豫的顾九汐,却自然而然说出这句话。
坚定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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