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长青马上表态，道：“没问题。我把技术员孙建国给你用，全面配合你的工作。”
蔡东来一听王嘉福有反驳自己的意思，马上脸色大变，道：“小王，你还没怎么着就用这种口气跟领导说话，反驳领导，这怎么行呢？工作嘛，必须要有计划，这方方面面的都要按照计划和进度表进行，按照计划考核工作业绩。”
“织布机技术改造的图纸和文字说明材料都是现成的，该机修车间加工的拿去加工，零件装配、调试时，织布车间保全配合；电控部分，强电由电力车间负责，弱电部分由电子室配合。基本框架就这样，没有太复杂的东西。”王嘉福道。
“别说啦！你拿的方案，你不参与现场指挥哪行。方方面面的，我一个厂长总不能去亲自指挥安装机器吧。需要你全面跟踪和协调，方方面面向我汇报，按照计划完成每一项工作。”蔡东来道。
“用不着每项工作都要我到场，孙建国完全能胜任工作。”王嘉福道。
“还顶嘴！领导布置工作，下级服从上级，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蔡东来扯着公鸭嗓，口气生硬。
……
王嘉福心里这个恨呐，心说蔡东来这小子弄折了基霸，咋不一起把大脖子弄断呢，这个混蛋王八蛋。难怪周贵奎见他一次就骂他一次，这种人打他一顿都不为过。
在动力车间工作，只要没什么事儿，韩桐峰根本就不管王嘉福去做什么，他已经游荡惯了散漫惯了。这回在蔡东来手下工作，并且规定每周交一次工作计划，周四、周六两次汇报，蔡东来还要按工作计划监督王嘉福的工作。这让王嘉福很不自在，打心里受不了。
按照蔡东来的要求，周一王嘉福来到蔡东来的办公室，将打印出来的首周工作计划，交到了他的手上。
“蔡厂长，我把一周的工作计划做出来了，请过目、指点。”王嘉福道。
“这怎么又用电脑打印机做的材料呢，我看着有点不习惯，下周要用我们千合纺织厂的稿子写，不许打印、搞特殊化。”蔡东来撅着嘴，公鸭嗓显得格外特别：“这工作方方面面的，都要按照厂里的要求来，不能搞特殊化。步调统一，才能打胜仗嘛。”
王嘉福这个气呀，一股火冲上脑门，刚要发作，忽然想起刘金东师傅的话“无论这样也不能发生正面冲突”，于是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他想，这个变态的蠢货，步调统一你奶奶呀。
“年年轻轻起的叹什么气，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火气壮，要发作吗？”蔡东来道：“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方方面面的，年轻人火气小一点，别总叹气。一个好部下，就是要方方面面听话，听从指挥。”
王嘉福一想，要改变方式和心态对付这个精神病，不动气，笑呵呵地跟他斡旋，逗他玩。
“蔡厂长呀，你看白纸上的那些字，都在瞅你笑呢，嘲笑你要灭了它们。”王嘉福道：“在战场上如果都步调一致统一齐步走，是排着排送给鬼子打嘛，还胜利个屁呀，嘿嘿！”
“在哪儿学的屁屁溜溜的，跟我说话严肃点儿，别没老没少不知道谁是领导。”蔡东来道：“年轻人要学好，方方面面的不能总屁屁溜溜的。哎哎，你看，这材料里的‘日’字，怎么弄成‘目’字了。怎么搞的，报给领导的材料，竟出现错别字，是对领导最大的不尊重。”
“蔡厂长，我是用五笔打字法打的，多打了一笔。这跟尊不尊重领导，是两码事。”王嘉福道。
“什么五笔八笔的，错了就马上认错，不要找借口。”蔡东来道：“就你这样的，要是早些年写错字还敢拒不承认，早就给你送学习班去了。还干什么技术工作，”
“不是……蔡厂长……”王嘉福的话刚一出口，便被蔡东来的公鸭嗓声音怼了回去。
“还不是、不是的，那不是当理说。”蔡东来道：“你刚刚转正就偷懒耍滑，这怎么行呢。咱们厂子想要委你重任，这方方面面的工作重担给了你，让你从中得到锻炼，你应该心存感激和感恩，怎么还抗上，不听摆布？”
王嘉福心想，这老东西正应了刘金东师傅说的“他人越少越变态，对下级超级变态”。王嘉福努力克制，遵守刘金东师傅的嘱咐“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蔡厂长，我是直肠子的人，说话直不会转弯儿，你是领导，大人不跟小人计较嘛。”王嘉福笑嘻嘻地说：“在全厂，我是最听领导话的，领导指东我就打东，领导让往西去，我就必须马上回头往西走。这回在蔡厂长手下工作，完全从蔡厂长安排。”
蔡东来斜眼看了看王嘉福，道：“别说了好不，领导在看材料你没看着吗？耽误我看计划材料。这方方面面的都需要时间。把暖瓶拿过来，给我茶杯倒上水。”
王嘉福笑眯眯地走到窗台前，拿起暖水瓶给蔡东来的茶杯倒水。刚倒出来不一点儿，就没水了。“呦，没水了。”
“知道没水了还把暖瓶底子、杂质给我倒杯里了，是想暗害厂领导吗？你们这些年轻人，方方面面的缺乏教养。”蔡东来瞪着王嘉福，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水房给我打水，这么不懂事的人，方方面面的厂里还要培养你，真是瞎了眼了。”
“好好好，我去打水去，蔡厂长你慢慢看材料。”王嘉福可算找到离开办公室的机会了，拎起暖水瓶就往外走。
“你稳当点儿行不行，急三火四的别吓着我。这方方面面的工作，冒冒失失的，下一步的工作怎么能完成好。”蔡东来道。
王嘉福没做言语，拎着暖水瓶走到了走廊。这一霎那，他的心里亮堂了许多，仿佛蔡东来的办公室就是地府，蔡东来就是阎王。王嘉福心里骂：我CNM的蔡东来，竟这么刁难老子，等将来有你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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