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始了。”
公孙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
他没用超能力,用手抓着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抹了把嘴说:“怎么办啊大哥?我们以前想的很好,帮助官方维护秩序,让大家知道超能力者不是炸弹是有理智有理想有心的人,终有一天我们势力大了,大家相互理解了,我们也能够离开这座城市。现在好了,现实摆在眼前,大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什么工作恋爱学习人生规划,在龙种的身份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莫垣凯抬手抓住一支可乐,灰发青年牢牢攥着,不让他拿走。
“你试都不试就说没办法。才了解这么点表层就垂头丧气?”
公孙策松开手,让碳酸饮料被夺了去。
“570万啊,大哥。一两个人出去肯定可以,570万人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了。”
“那你就要放弃了?放弃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和努力吗?”
“我不想放弃但我起码要看到希望啊!一点光芒都看不到了我们该往什么方向努力?!”
两人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房间中弥漫着一股子躁动与不安凝成的颓废气息,混杂着挥之不去的失望与恼怒,犹如一层浅色的灰纱将两人笼罩起来,让人喘不过气,却又摆脱不得。
他们同时停下了口中的说话,神色复杂地望着彼此。落寞的寂静支配了空间,除了石英表指针的沙沙声外,听不见一点动静。
咔,咔,咔。
秒钟走过三格,两人同时开口。
“我——”
“我——”
咚!
雷霆般的震响从门口传出,厚重的铁门被暴力轰得向内侧开去!两人齐齐望向门厅,一个黑衣人收回右脚,大大咧咧地走入房中。
严契赤裸上身,仅披着他那件黑色的大衣,健壮的胸膛正中有两道长短不一的斩痕交错。极深的刀伤未曾接受治疗,现在还渗着红色,他的白上衣在手中攥成一团,上面满是血迹,似乎是被拿来当成了毛巾。
他浑不在意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敲着桌子喊道:“还有吃的吗!”
无常法使只用一脚和一嗓子,就把两个阿宅好不容易营造起的那点哀伤气氛毁了个一干二净。仿佛一个蛮不讲理的壮汉将灰纱扯下揉成一团,末了还很不解气地在地上踩了几脚。
公孙策瞪着眼说:“你跟傻子打架去了?”
“笑话,谁闲的没事干找傻子打架?傻子找我打架去了!”
两位超能力者齐齐点头,又同时问道:“谁赢了?”
严契大手一挥:“关你们屁事!吃的有没?”
情报贩子望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
“没吃完的肯定还有,就是都凉的差不多了。严先生,你这伤……”
“有空再治。”
中年画家皱着眉头拎起半块披萨,又挑挑拣拣找出几块被酱料浸透了的炸鸡,将就着塞进嘴里:“啧,一水的垃圾食品。”
公孙策忍不住顶道:“嫌弃别吃!”
“酒总有吧?来瓶酒。”
情报贩子在冰箱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罐黑啤。
严契拿到手里抛了一抛,打开喝了两口,摇头晃脑地叹道:“两个臭小子,招待客人吃剩菜不说,酒都不知道多备点,竟然拿啤酒凑合!”
莫垣凯温吞地说:“我们大学生饮食习惯是这样的。”
公孙策鼻子都快气歪了。
“你蹭吃蹭喝还有理了?!不满意别喝!”
严契撇撇嘴,把胳膊往椅背上一搭:“你俩刚准备打架?”
“对啊,正商量着联手去打你啊。”
情报贩子不和小弟一样说烂话:“阿策猜出来一部分龙种的事情。”
严契嗤笑道:“这都两周了才猜出来?你脑子僵到这份上了?”
公孙策强忍怒火:“没好话说就闭嘴。”
画家叼着根鸡腿,上下打量他两眼,说:“你小子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自闭了吧?”
莫垣凯差点笑出声来,这时候灰发青年的表现就和他之前模仿的一模一样:怒目圆睁,双拳紧握,不住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跃上去把人撕碎了一般。
“你管这叫破事?!”
“可不就是破事。”严契嘎嘣嘎嘣嚼着脆骨,“你知道自己龙种就不去屠龙改当龙疯子了?就算不知道这事你还是得去屠龙,那这对你今后又有什么影响。”
公孙策一时语塞,只觉这人全然没理解到点子上。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管你担心什么,把龙都杀完了就不用瞎操心了。”
“几百万只巨龙怎么杀得完啊?!”
画家眼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一顾。
“你懂个屁,谁让你杀完了?再杀四只就够了。”
这回两个超能力者都愣住了。
公孙策不敢置信地问道:“……四只?”
严契用手蘸着酱料,在桌上比划起来。
“巨龙之中也有等级分别和族群之差,位于各族群顶点的,叫做君主。你们两个曾经见过的琉璃之龙与幽冥之龙,正好就是六界君主中的两只。”
“把领头的宰了,剩下的怎么着也过不来。把领头的全杀了,巨龙们就永远沉睡在世界的另一侧。到时候自然天下太平,龙种的事也有的商量,事情不就解决了?”
灰发青年呆滞地望着画家,无意识地问道:“……真的假的,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猜的。”
公孙策还没回过神来,莫垣凯先一步喊道:“你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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