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发
听到那个充满怨毒的女性声音的那一刻，加西亚瞬间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薇薇安，然后他就发现眼前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变了。那个初见时虽然身上有着很多违和感，但是努力让自己待人接物十分和气的人偶此时眉头微皱、嘴角下撇，看上去十分地尖酸刻薄，让人打心底地不想和他接触。
而同样带给给加西亚这种让他十分不适的感觉的，还有那个快速来到店铺旁的美艳女性。
他看了看薇薇安，又看了看那个美艳女性，很快便注意到这一人一人偶不仅仅是神态，就连一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宛如是在对照着镜子一般十分同步。就算他俩的服饰不同、容貌不同、种族不同，加西亚还是有理由怀疑，美艳女性是不是发现自己精神分裂后，立刻找人偶师帮忙做了一具人偶出来，然后把自己分裂出来的第二人格剥离并封印了进去。然后第二人格在被销毁之前寻隙逃走，美艳女性多方寻找之后，终于在地下黑市里找到了逃亡已久的第二人格，准备就地将他销毁。
合情合理地脑补了一番的加西亚有些同情地看着薇薇安，十分理解为什么对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如此尖锐。毕竟对面可是几次三番要取自己性命的敌人，谁会好声好气地和对方问好啊？
不知道加西亚脑子里都在瞎想些什么的薇薇安微微侧身挡在了柜台前，沉声道：“加西亚先生，哈吉先生，请你们退后，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不想波及到你们。”
“假惺惺！”盘羊嗤笑一声，指着薇薇安大声道，“你只不过是为了消除他们的戒心，好让自己可以出其不意地控制他们，这样你就可以有两个人肉盾牌了！”
见薇薇安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眶发红的盘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地继续说道：“你也别说我冤枉你，你之前不就是出其不意地控制住灵龙，让那个孩子狠狠地捅了她最重视的哥哥一刀。托你的福，那个孩子受到了太大的打击，到现在都不愿醒来！”
“……谢谢。”
“什么？”正准备继续骂的盘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掏了掏耳朵，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刚才好像对自己道谢的薇薇安，“你刚才说了什么？”
“虽然我也很不想对你道谢，但是看在你告诉了我，我有那个能力控制活物的份上，这一声谢谢还是应该的。”说着，薇薇安的视线越过盘羊的肩膀，看向了她的身后，“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份谢礼，希望你能喜欢。”
“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制作的有些粗糙，还请不要介意。”
伴随着薇薇安的话语，心生不详的盘羊立刻转身，一名神情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黑发青年正站在她身后，他的右胳膊已经向后抡到极致，“咔吧”一声过后，瞬间软绵绵的胳膊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像根棍子一样狠狠地敲在了转过身的盘羊脸上。
接着，黑发青年五指成爪的右手顺势一路向下，在好似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盘羊脸上、脖子，衣服上以及隐藏在衣服下的皮肤上留出了五道深浅不一的歪歪扭扭的抓痕。
在听到抬手捂住脸的盘羊发出的尖叫声后，动作一卡一卡地站起身来的黑发青年停顿了一下，他艰难地用左手拔出佩在腰间的细剑，一步一顿地走向了正满地打滚的盘羊，然后他抬腿用力地踩住了对方，机械性地把自己手中的细剑一点一点地刺入对方的身体，然后又拔了出来，接着又刺进去，然后再拔出来……如此重复数次，直到脚下的人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后，身形一个踉跄的他才停下了动作，维持着剑尖朝下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锐物刺进肉体的声音停下后，看到一半就忍不住移开视线的加西亚维持着把哈吉摁在柜台下不让他露头的姿势，声音颤抖地问着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黑发青年的薇薇安：“结、结束了？”
“嗯。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思考被打断的薇薇安回头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加西亚，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
终于摆脱了加西亚的哈吉踩着凳子往外一看，看到那一地鲜血的他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嗨，不就死了个人吗？就这点事儿，在黑市根本不算什么。反正是她先来找你茬，实力不济自己死了也是活该。”
说着，矮人粗短的手指指向了呆站在原地不动的黑发青年：“话说，那个你准备怎么处理？要不你把它卖给我？”
注意到哈吉用的是“它”不是“他”，薇薇安沉默了一瞬，然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他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我要把他带走。”
“好吧……”哈吉悻悻地耸了耸肩，嘴里小声嘀咕着，“希望有朝一日，我不会在黑市上的某个角落看到已经废弃了的它。”
“……”薇薇安的眼神闪了闪，她默默地塞给了哈吉一枚硬币，然后便带着双眼放空的黑发青年打道回府。途径贫民窟的时候，加西亚以“我要找小菲尔算账”为借口，暂时离队。最后回到地穴的只有薇薇安与黑发青年。
在即将抵达地下圆厅的时候，薇薇安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同时停住脚步的黑发青年：“你认识一名运气很差、和你长得很像的男孩子吗？”说着，他向对方形容了一下他生出自我意识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性格跳脱的黑发男孩。
话音未落，不久前刚刚反复刺进一个人类的身体的细剑搁在了薇薇安的颈间，瞬间破功的黑发青年双眼死死地盯着薇薇安的脸，他用饱含杀意与痛恨的声音低吼道：“你果然……！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他问了我几个问题，还承诺要带我出去，他给我布置了任务，让我有机会阅读我的制作者的笔记。”薇薇安回忆着那段与黑发男孩共度的并不算长的相处时间，“最后我问她是否真的是塞缪尔公爵大人，但是我还没有得到回应，他就给了我冷脸，然后化为白光消失不见了。”
听到薇薇安的回答，黑发青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小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继续追问道：“还有呢？除了那个问题之外，你还有没有对我弟弟做其他事？就像对我做的这样？”
听到这个问题的薇薇安突然想起了那根一开始链接在自己与黑发男孩之间的精神力丝线，想到当时他用自己的精神力丝线将对方的精神力丝线覆盖并进行了反向链接的薇薇安眼睫微颤，没有错过这一点的黑发青年顿时大怒：“我宰了你！”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黑发青年一声痛呼，左胳膊也废了的他立刻扭头看向了子弹射来的方向，视线尽头，一名手持左轮手枪的老妇人正一脸杀气地看着他：
“小子，你想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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