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族人个个面露惊诧,震惊不已。
他们惊叹的,并非是仇彦的掌动雷霆,而是青冥武院这位年轻人,不论是气海,还是招数,皆是上乘之功,其修为至少高出仇彦一大截。
方才他自报家门,紫竹海的人当然知晓姜家三郎是谁。
当年姜叔衡殒命蜀州,屠帅姜彧为报子仇,大开杀戒。
不仅活埋了三城十二县的叛军,连带蜀州地界那些山寨匪窝,尽数屠灭,寸草未留。
足足拿五六万颗脑袋,填了姜家大郎的命。
至今蜀人一提起姜彧的名字,无不心胆俱寒,毛发皆竖。
据听闻屠帅这个小儿子,是神都有名的纨绔子,毫无修行根基,成日寻花问柳,不务正业。
可谁能想到,姜家三郎居然能与铜皮铁骨境的高手一战,且还胜券在握。
此刻,两个七品高手,一者阳、霸、刚、绝,骇人非常。
一者柔、化、玄、逸,神变万千。
二人只差八重小境界,姜叔夜的“破甲诀”虽说玄妙,可对手毕竟是与自己同境的武夫,想要轻易取胜,也非易事。
每次指尖玄力穿透掌风,都被仇彦的护体罡气消弭。
虽是占了上风,却也伤不了对手分毫。
姜叔夜此刻已心下了然,若没有“玄冥真水”的加持,还得再斗几十回合才有可能获胜。
慕然间,他指尖兀自涌出一股寒气,虚晃一招后,瞅准时机,指尖直抵对手掌心。
仇彦脸色微变,顿时觉着整条右臂寒意彻骨,连萦绕自身的护体罡气都无法抵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姜叔夜身子一旋,反手箍住其右腕儿,用力一扯,竟将整条手臂硬生生扯了下来……
仇彦哀嚎一声,战力顿失,踉踉跄跄朝后退了几步后,再一抬头,姜叔夜寒意森森的指尖,已然抵住他的眉心上方。
用力一戳,铜皮铁骨境的武夫顺势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这招乃是当日在掖庭局时,水镜先生所用。
只不过,姜叔夜指尖澎湃而出的,是“玄冥真水”,而非浩然真气。
想杀一个拥有护体罡气的高品武夫,只有毁其额间印堂上方数寸的神庭,且必须是近身肉搏方才有可能一击即中。
姜叔夜冷哼一声,俯身掠过仇彦脑际,将那缕七品浅黄色气运,尽数摄入骨符。
“黄气四钱,丙类宝器一件!”
彼岸阁奖励的,是一个生锈的镯子,非铜非铁,更非金银。
而给出的解释,也让小侯爷失望至极。
“彼岸‘剑镯’,以浩然真气催动,青锋如龙出渊,飞剑鬼哭神嚎,夫之锐器,君子罡炁……”
这特么是儒家剑修的玩意儿,自己哪儿来的浩然真气?
白白浪费了一个七品武夫的气运。
姜叔夜收起剑镯,起身后死死盯着靖玄司那帮人。
甭管是他们脑际的气运,还是西岭雪山的身份,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二十几个八品破军武夫,连护体罡气都没有,杀起来废不了多少事。
自蜀地而来的靖玄司这帮人,早就被吓傻了眼。
仇彦在山中,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连二十几个回合都没到,被人一招毙命。
面对眼前这位,他们哪儿是对手。
可想跑,仇氏一族和西岭雪山的颜面何存,师兄的仇怎么办……
其中一个破军巅峰境的汉子,高喝一声:“和他拼了!”
众人闻言,“仓啷”一声,长刀出鞘,将姜家三郎团团围在中央。
姜叔夜冷眼扫过,心里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日便送你们和仇氏兄弟团聚。
府内磅礴气海激荡而出后,一层氤氲不散的气息瞬间萦绕周身一尺,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罡气。
右手双指垂地,玄冥真水的寒气,自指尖缓缓溢出……
可就在姜叔夜准备大开杀戒之时,半空中缓缓落下一道人影儿。
“年轻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赶尽杀绝呢?”
众人闻言一瞧,不远处一位长襟黑衫,身形匀称的中年人,傲然而立。
背负剑匣,气质敦儒的男子,瞅了眼杀气腾腾的靖玄司众人,冷着脸喝斥道:“还不滚?”
本就心虚的这些八品武夫,见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心知来了位修位深不可测的高人。
于是拱手抱拳后,扭头就跑。
既然有人解围,还不顺坡往下爬,真要动起手来,无非多添些亡魂罢了。
报仇之事,也只能回禀山主仇九良,凭他大宗师的手段,仇英和仇彦两条命,定能索回。
姜叔夜愣在当场,之所以没有去追杀靖玄司众人,也是瞧见背剑男子脑瓜顶,蹭蹭直冒的黄色气运。
这种颜色的气运,他只在皇城中见过两位。
一个是大太监鱼朝恩。
另一个,是死在水镜先生手里的胡人大宗师,阿什利。
而且背剑人的气运之盛,远超他二人。
姜叔夜心里一紧,心下暗道:这人不知是敌是友,万一和仇九良是一伙儿的,那可糟糕了。
这时,紫竹海的叶良,疾步来至瘫软在地昏迷不醒的侄子身前,泪如泉涌地哭喊道:“致远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叶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你让我如何向大哥交待……”
背剑男子叹了口气,来至他二人身前,宽慰道:“放心,他死不了,不过是几年的浩然真气白废了!”
说罢,他俯身探手,双指凝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真气,缓缓注入叶致远的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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