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朝旧臣
京城帝都。
户部侍郎府卫家的二世祖卫廷芳进了龙甲军，这消息在京都纨绔圈里火速传扬开来。
晟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文官一般会把自家孩子送往国子监求学，走科举的路子入仕途，象卫家这样把孩子送军营的不是没有，只是极少，况且，卫廷芳还是卫家独子。
卫廷芳离家游历近两年，最近才回到京都家中，卫廷芳在京时就是出了名的纨绔，游手好闲，没干过什么正事。
龙甲军是皇城护卫军，与皇城御林军和京郊京卫军共同拱卫京都，按理，象卫家这样大晟三品大员的实权之家，应是送去皇城御林军更加妥当，御林军中不乏世家公子，贵族子弟，学问不好，懂些拳脚，送到御林军中历练几年，能不能出人头地两说，能将人拘住，不惹祸事就算幸事。
龙甲军则不同，多为寒门子弟，走武举之路，从各府各州，各郡各县，一步一步打到京都，各中高手，数不胜数，来年春闱之后的武举，多是要充进龙甲军的。
旁的不说，龙甲军副都督金牧，他是镇国公金赤宏的独子，文德帝登基后，金赤宏就由镇国将军晋升为镇国公。
金牧当年与前晋楚王世子高玉衡齐名，都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风采斐然，被誉为“晟金牧，晋玉衡”，一时瑜亮，难较谁长。
龙甲军上下皆知金牧这尊刹神，不是好相与的，看来，卫家老爷子为了让儿子成器，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京都卫家底蕴深厚，在前晋时，就是很出名的世家门阀，出过一任皇后，一任皇贵妃和一任宰辅，更有在妩尤帝幼时助其登位的从龙之功，庇荫着卫家风雨不倒。
卫廷芳的父亲卫远是前晋旧臣，提起父亲，卫廷芳有些牙痛，卫远在前晋是户部侍郎，现在晟朝了，卫远仍是户部侍郎，父亲的官职没变，卫廷芳却有些直不起腰了，他总觉得五年前卫家举家回乡祭祖有些蹊跷，等他们一家再回到京都时，已是另一片天地。
至于晟朝至尊之位上的那位，讲起来似乎比传奇话本更精彩。
先晟主靖武帝，七十岁仍能披甲上阵的一代枭雄，却在入主大晋京都的第二十五日薨逝，四十五岁的璋王李文乾执靖武帝遗诏，在镇国将军金赤宏的拥护下，成为晟朝新主，改国号天元，称文德帝。
战事一止，接下来的便修养生息，晋朝建国四百余年，占据着中原最富庶的土地，然文德帝发现，晋朝帝都国库却没什么银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至于呀，文德帝没有想通。
卫远进言，前晋皇室私库一直由楚王高凌掌管，高凌有一子一女外逃，其线索自然只有他一双在逃的儿女知道。
这便是往后很长的日子里被人传扬的“至尊宝藏”。
这样，在大晟举国欢庆建都帝城，新主登基的同时，对前晋楚王世子高玉衡与郡主高摇光的追捕也随即展开。
卫远进言有功，且在京都世族中地位卓然，又对前晋户部琐事极为熟悉，文德帝大胆启用前晋旧臣，对前朝旧臣宽贷，对世族优待，对百姓释赋，在稳固朝局中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卫廷芳却叛逆起来，他不再对父亲言听计从，纨绔之名便是由那时为始，卫家没有出过武将，没有精忠报国的雄心，没有马革裹尸的壮志，可卫廷芳与前晋楚王世子高玉衡关系匪浅。
楚王世子高子岸，字玉衡，将门出生，功法高绝，他就像是旭日东升的太阳，洒脱不羁，生得俊美卓然，他长卫廷芳四岁，是卫廷芳极敬重的哥哥，受他影响，卫廷芳曾有从军的打算。
还有他家那个小尾巴，从小就喜欢跟在高玉衡身后的七丫头高摇光。
六个哥哥把她宠上了天，她的笑容是那般明媚娇艳，她的眼睛如星辰般璀璨明亮，她就像是雨后穿过云层的第一缕阳光，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高摇光比卫廷芳还小两岁，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卫廷芳，总是嘲笑他身子骨弱，没错，他家是文臣世家，祖上三代都替皇家管着户部，怎能比得了楚王军武之家，六个公子功夫一个比一个厉害，小丫头武学天赋极高，卫廷芳那点三脚猫功夫，就从没有赢过她，为此卫廷芳很是沮丧，直到他得了楚王妃三天指教，让他终生受益。只是第四天，楚王妃怎么都不肯再教，楚王妃说超过三天，那就要收他为徒了，自己已经有了七个皮猴子，不想再教第八个，除非，他可以通过“睚眦精卫”的甄选。
天元二年，文德帝大开恩科，兴修水利，减免赋税，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了些好事。
被粉饰的太平之下，被遮掩的皇室秘辛悄悄揭开，李文乾并非靖武帝钟意的皇位继承人，靖武帝属意的人选是他最疼爱的十三子，琰王李云亟。
夺晋第一战，迦兰关之战，需借道西璄关隘，为防止晟反扑西璄，西璄姬兰女王提出以琰王为质，靖武帝最初是不同意的，然而夺晋之战烽火已燃，再容不得后退，争执数日，衡量再三，靖武帝终是妥协。
琰王在西璄为质时，曾遭遇过刺杀，中毒眼盲，文德帝位已固，身残之人亦不可能左右大局，皇族宗室里渐有应接回琰王的声音，文德帝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接李云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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