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生队,原本是军中的精锐斥候队伍,专门负责捕捉敌军,打探军情。
当时是为了与明军的夜不收队伍针锋相对,故而设立了捉生队。
入关之后,这支精锐的斥候队伍掌握在了摄政王多尔衮手中,不再只是单纯的执行军中的任务,还担负起了渗透,策反,破坏,刺杀等任务。
他们被多尔衮大量派往了江南发展,建立情报网络。
而刘记钱庄,则是捉生队名下的基层据点。
按理来说,他们的地位,远在“铁岭”之上,并且组织更为严密。
可是现在这个叫山子却说,他们上层,竟然已经被“铁岭”渗透。
房中,只点着一盏光芒微弱的蜡烛,山子借着光,看见了那男子难以置信的表情。
“说说你的重要情报。”男子声音沉重道。
“敌军三日后将会突袭公安县。”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如何得知?”
“我们潜伏在松滋的弟兄探知的,我给带了出来。”
“你去了松滋?”
“是的,我从枝江逃脱后,趁乱混进了松滋城中。”
山子的回答,算不上滴水不漏,男子心中有些拿不准。
沉思片刻,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对着山子说道:“我叫窦尼完,是这里的掌柜。”
“窦掌柜,这个消息,得赶紧通知守军。”山子一片急迫道。
“自然自然,只是你为什么不去找你们铁岭的人,偏偏敲了我刘记的门?”
山子一愣,随即答道:“公安县没有铁岭的人。”
“哦,原来如此。”掌柜的笑了笑。
“窦掌柜莫非是不相信我?”山子咬牙问道。
“凭你空口白牙,我怎知你不是敌军派来的?”
“既然如此,那今夜就当在下没有来过,告辞。”
山子愤而起身,正要离去,却被两名壮汉拦住了去路。
窦掌柜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山子的背影,眼神晃动不止。
这时,忽然从后堂中走出一人,来到了窦掌柜面前,将一卷纸条呈上。
“掌柜,急报。”
“嗯,知道了。”
窦掌柜将纸卷打开,凑到了火烛下,这才看清上面的字迹。
看罢,他将纸卷举到了火上,烧成了灰烬。
扭头再看山子时,脸上是一副诡异的笑容。
山子刚转身,就看见了那瘆人的笑,心中大惊,立刻紧张起来。
那窦掌柜更是盯得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是叛徒。”窦掌柜轻声道。
“我向天发誓,绝不是!”山子急了,登时跳脚道。
“我也不瞒你,刚刚得到松滋传来的消息,是关于枝江事件的调查结果。”
山子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窦掌柜隐在黑暗中,山子看不清他的脸,四周的大汉开始向着山子逼近。
“忠者死,生者叛,这便是调查结果。”
“说说吧,他们派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说得好我便让你好死,说不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山子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对方所说的调查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在他脑中一团乱麻之时,一把刀,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等等,你们不能杀我。”山子急忙道。
“哦?”
“你们的消息一定是出了问题!”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捉生队的情报,绝无可能有错。”
“难道在枝江活下来的,就没有你们的人吗?”
窦掌柜一愣,山子的问题,令他心中一震。
没错,若是枝江变故中,他们捉生队的人也有叛变的,那现在所有松滋传回来的消息,也有可能是假的。
瞬间,窦尼完感到了一丝微妙,这个消息传回的时间,和眼前这个人到来的时间,是否太过巧合。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无法辨别真假,松滋县的谍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还需要去查证。
“我不能信你,也不能放你。”
“明白。”
“你说的情况,明日我便会遣人通知守军,三日后,便可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便杀了你。”
“自然。”
“将他押下去,关在柴房。”
窦掌柜命人将山子带到后院关押了起来。
松滋现在已经被明军占领,城门紧闭,防备严密,根本没法派人去城中查证消息。
眼下,也只有等三日后,分晓真假。
窦尼完唤来了两名精明强干的部下,命他们连夜出城,往江陵城中,向捉生队湖广分领处汇报己方被铁岭渗透的消息。
毕竟,这事关己方的内部安全,不容忽视。
柴房中,山子静静靠在柴草之上,目光扑朔,嘴角微微上扬。
月光从小窗中透入,山子长出一口气,缓缓躺了下去。
丑时,万籁俱寂。
公安城东,江水不歇,月光下,更是星汉倒映,璀璨无比。
东城墙上,守军刚刚换岗。
当值的是副都统阿尔津麾下的参领,名叫查察,隶属蒙八旗。
其人彪悍而又谨慎,属于是身如猛虎,心似绣花。
今夜后半夜,轮到他当值东城墙守备事宜。
东城墙上,有两门,一个是正东门,另一个则是东南水门。
在东北与东南城墙拐角,各有敌楼一座。
东北角敌楼,高出城墙一丈,长约十丈,宽约八丈,上有射孔,内可藏兵,名曰左公楼。
公安县之名,源自建安十四年,时任左将军的刘备领荆州牧,扎营油江口,左将军也称作“左公”,取“左公之所安”之意,改县名为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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