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石榴战争 （四十五）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失去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先知”一下子歇斯底里起来。
“这个主位面的秩序还没有发育成熟，是不允许有“主神”诞生的，这是违背……（世界法则的）”
“违背世界法则对吗？”姜赫伊抬头看看即将落下帷幕的深夜，非常自觉的打断了他的失态，自顾自的掌握着整个话题的走向。
“世界法则会有完善的那一天，位面的秩序也会有成长的时刻。”
她仰着头，伸出手，在指尖的尽头是她想要触摸的目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时间带来的，在无尽的空间里，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我们来过。
这个永远不会停歇的转盘上写满了故事，每一个尝试跳出这个世界的存在就必须要掌握“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这两个可以支配世界的力量。
你同样掌握着其中之一，你应该永远不会停歇才对。
但是你却尝试逃避时间的惩罚，试图规避这一切。
这就是你最大的溃叛，不是力量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力量。”
这一次，姜赫伊让目光朝向了“先知”，这个试图永生的一方掌权者。
目光不再是伪装的色彩，全是最讥讽的神色，最贴近她本声想法的思绪。
在她看来，强者不可抵挡的根本原因是在于雄心壮志，是永远敢不服输，不畏惧的勇气。
这是决定是与否的关键因素，也是一切数据开始出现的地方，
没有行动，那些伟大的构思伟大的创意永远都是想法，这些固然重要，但是在行动面前却显得格外苍白，显得格外无力。
没有付诸于行动，这都是空谈，这都是不切合实际的。
一个强者一旦失去了这种想法，那他跟死了也就没什么两样。
眼前的“先知”也是如此。
空有一个完整的“时间法则”却不敢亲自面对伊莎贝拉的进攻。
尝试让一个冠以“半神杀手”的“阿萨辛”前去面对本该属于“半神”之间的厮杀。
就像是一个被情绪灌输，被饿到亮眼青光的鬣狗
可是鬣狗终究是犬类，
你给他穿上铠甲抵御伤害，
强化肉身来提升力量，
注射兴奋剂来让它敢对一个刚刚成年雄狮咆哮……
一切都准备做到最好，一切的手段做的完美无缺，一切的后手底牌准备的在充分。
鬣狗始终是鬣狗，雄狮依然是雄狮。
这是物种上的差距，
不是力量上的差距。
狮子能称霸草原永远都是因为它是狮子，和它残疾还是未成年无关。
鬣狗只能吃腐肉，偶尔欺负欺负落单的狩猎者，这是因为它没有威胁到其他狩猎者的尊严。
一旦尊严受损，那么结局注定是不死不休。
但是鬣狗没有尊严啊，这种低三下四的生物哪来的尊严？
哪来直面强大的勇气？
所以“阿萨辛”注定失败，伊莎贝拉注定能收获一个还算可以的战利品。
原因就在这里。
明明是应该让“半神”之间厮杀的决斗里，你放进去一条狗……
他不死说得过去吗？
这也是姜赫伊看不起“先知”的地方。
就算职业会收到克制，就算身体不如曾经，就算面对的是一个凶名赫赫的女武神，他也应该面对才是。
这种一味地忍让和退避只能让自己的机会一次一次的流逝掉。
说实话，姜赫伊始终认为，“先知”如果愿意直面伊莎贝拉，谁胜谁负还真的不好说。
即便是“主神”，在这个世界的秩序还没有建立的情况下，能发挥作用的水准也不过是一个强一些的“半神”。
而一个存活百年经验的“半神”不见得比这个稍微强一些的“半神”弱。
巨量的战斗经验都是他的优势，海量的后手都是他的手段。
偏偏能够取胜的机会有这么多，他偏偏选择了一个注定失败的结果。
让一个“超凡”去直面“半神”的威严。
难怪伊莎贝拉有信心让一个鹦鹉来应战，
她自己只不过是做到了一个最终的结果。
在“先知”重铸时间之后，她也理应下台来亲手领取她的战利品。
这都是双方取舍出来的结果。
一个双方都适恰的结果。
失去勇气的“半神”在战争还没爆发之前，就有了定数。
失败注定是在“先知”这一方。
“……”这个有很大年纪的老者没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只有沉默来面对。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切都被磨耗的差不多了。
骨气，勇气，毅力……
时间是一个人注定无法面对的事情，在时间的磨耗下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洗刷干净，
它在跟你比谁先丢完自己手上的筹码。
这是一个伟大的赌局。
你手上的筹码只有你自己，把你的一切进行数据化，
智力，寿命，体力……或是其他的一切都转化成筹码。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理论上只要你的筹码够多你就可以取胜，但是这个筹码注定是有限的，
那扩增的办法就只有一条了。
尝试欺骗数据，尝试蒙蔽荷官一切的判断，游离在这时间之外，尽可能一切的去获得更悠久的寿命。
他已经多久没有品尝过美食的芬芳，女孩独有的幽香，酒水的芬芳……
久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为了那一点点可以增加的筹码，他取舍了一切的欲望。
只留下了胜负欲，与天地较劲的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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