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退后一步，眼神重新聚焦在明悠的脸上，“你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带火的剑，即便是驱邪时候附着玄气的剑，也不会有这种强大的气息。
明悠收起剑，一拳打在了清风的胸口，“我是你祖师爷！”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清风再怎么说也是一名玄师，对自己的宗门也有着信仰。
“看在你年纪大了，我先不打你，这万鬼阵从何而来？”明悠一道透明的定身符打在了清风的身上，现在还不是杀了他的时候。
“墙上。”那万鬼阵就刻在墙上，他不说这丫头也能找到。
明悠顺着洞壁看去，一面一面的墙壁上，确实都是她曾经留下的字迹，直到她走进里面一个小洞，这才发现，万鬼阵竟然刻在这里，而且字迹有些潦草。
她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她什么时候刻在这里的？难不成是某天喝醉之后？
越想便觉得越是可能，她一旦喝到大醉，就会忘记一些事情，所以她极少喝醉。
外面的墙壁上，有的字迹已经被她毁去了，那都是她发现不可传世的术法。唯独这里面这面墙她忽略了，因为没有刻字的记忆，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来看过。
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
她一拍脑门，抬头看了看上方，天帝小儿，你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的。
诛邪剑一出，她将那万鬼阵给毁了个彻底。
再出来时，她便看向那盘踞在洞中的巨大阵法，正在丝丝缕缕的冒着鬼气。
这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冤魂。
“南城那些邪祟雕像，是你送过去的？”明悠一边看着万鬼阵，一边问站在一旁不能动的清风。
“是，不过是用来收集鬼祟的小玩意儿罢了。”清风眯眼，南城的雕像居然也是她灭掉的，他还以为只有岛上的那些鬼祟是她消灭的，“那场直播，我看了，你很有天分。”
“天分？”明悠嗤笑，“你是不是野路子出来的玄师？”
清风一怔，随即眼中的精光变得阴鸷起来，他最恨别人说他不是宗门正统。
那些百年前自诩玄门正统玄师的人，一个个都嘲笑他是一个野路子出来的玄师，笑他不过是运气好得了天生玄脉，只可惜没有正统的教导，学什么都是一知半解，跟他们那些正统出身的弟子完全不能比。
“入了玄门还分什么正统和野路子！你这丫头，又是哪个宗门的弟子？”清风高声，语气中已经有了颤音，他真的很想同这女娃斗上一斗，可惜他现在根本动不了。
这女娃不知什么路数，一上来就控制住了他。
“你一直自己修行，难免会乱了道心，不过你的天赋确实是一流的，能活到这般年纪，可见修为确实不俗。”
“只可惜，你犯了大错。”
明悠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你不犯错，我若是遇到了你，定会真心教导你，让你早日突破天阶，成就仙阶。”
“我能成仙？！”清风浑浊的双眼瞪圆了，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他早就知道自己命数将尽，这才想在临死前复活爱妻，到时候他也死而无憾了。
“现在不能了，你霍乱四方，我怎么会饶你？”明悠将这万鬼阵看完，又真心夸赞了一句，“这万鬼阵你竟然布的分毫不差，可见我留下的步骤真的十分清晰。”
清风不知道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留下的步骤？
“你的妻子早就转世了，而且也成了别人的妻子，你这样强行将她召回，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明悠走到清风面前，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她那么爱我，怎么会不原谅我！”清风厉声，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已经有了另一位爱人，即便她回来了，她也是带着记忆回来的，你再看看你，这般年老，你还能陪她几年？不过是留她一个人独活罢了，更何况你还夺走了她原本幸福的人生，她定是要把你大卸八块来泄愤的。”明悠实话实说。
清风沉默，他也知道自己命数将尽了。
“这万鬼阵，我替你毁了。”明悠言罢，一手开了冥界通道。
清风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年少时也曾捉鬼，却只是将其灭杀灰飞烟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通道打开，明悠两道符箓打进通道，随即从里面出来一众鬼将和鬼差，一个个浑身阴气，面上笼罩着黑雾，让人看不清模样。
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他浑身笼罩着黑雾。
黑雾散去，露出了男人俊美的面庞。
冥主看着这大阵，眉心一跳，看来自己应该好好敲打一下手下了，这么多滞留在在人间的魂魄，他们居然从来没有上报过。
“多亏有你，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冥主冷声，目光在一众鬼将脸上扫过，后者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我现在破阵，你将这里面的鬼祟全部带回阴司去，最后是杀是留，全凭你来决定。”明悠掌心举起玄气，双掌按在了地上。
阵是她所创，她自然知道如何破阵。
清风眼睁睁看着自己筹谋几十年的大阵，突然就在自己的眼前分崩离析，却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人，不，这些鬼……一个个气势骇人，尤其是负手而立的俊美男人，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只看他一眼，就让他遍体生寒。
洞中霎时间阴冷无比，万鬼哀嚎的声音让明悠有些耳朵痛。
冥主伸手在空中一抓，那些四处飘荡的鬼魂便都被他聚在了一起，随即那些鬼将便一拥而上，压着那些鬼祟钻进了通道里。
明悠看向冥主，点头道谢，“麻烦你了，又让你跑这一趟。”
“为你做事，我的荣幸。”冥主淡声，周身阴冷的气息都柔和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也都是我造成的，那万鬼复活阵，我不该创的。”
“当初你创这阵法，不过是想让那些人留住自己珍惜的人，你也没有错。”冥主垂眸安慰，大手轻轻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是，逆天改命本就有违天道。”明悠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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