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怎么在这睡着啦？当心着凉！”
整晚没睡，白牧靠在沙发上假寐片刻，半睡半醒间听到艾尔丝汀的声音。
睡眼惺忪的，瞧见她扎着围裙的样子，白牧不由傻笑起来。“嘿，这是在做梦吗？......到这来，让我好好瞧瞧......”
“别闹了！”装出个嗔怪的表情，她挣脱对方的搂抱说，“这么累吗？要不就上楼睡会儿？午饭好了，我先去叫医生来吧？”
忙着欣赏她嘴角微妙的弧度，一听到“医生”，白牧叹息着、又给拉回到现实之中。“先摆好餐具，还是我去叫......嗯，你等下帮忙招呼客人就好了，不过，你一个人能行吗？”
艾尔丝汀扬起下颌，斜眼瞧着他说：“原来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可是蛮有把握呢！早把准备好的说辞背熟了，刚巧拿这家伙做个实验。忙你的去吧，其他问题交给我就好了。”
知道她迟早得出门见人，白牧也就不再多言，“我要跟房里的病人谈谈，可能需要好一会，不用等我吃饭了。”略微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白牧心里明白，接下来听到的绝不会是好消息。
五分钟后。关门坐定，白牧把椅子往前挪挪，交叠双手望着对方。沉默持续了大约几十秒，病人枯黄的脸上现出个冷笑来。
“这可是个不错的开始，”白牧沉吟道，“很高兴见到你，殴提斯。”
“去你妈的，白牧。”现任七子教廷的圣殿骑士团团长，当今教皇保罗二世的胞弟——殴提斯·佩里，正努力瞪眼瞧过来，与昔日教皇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展开新一轮的对峙。
“多谢关心，我身体也还不错。客套过后，让咱们说点更实际的话题。比如......你怎么把自个烤焦的？”
“噢，我想想......似乎是这样：去你妈的，白牧。”
“见到你精神健旺，当真令人欣慰。让我再重复一遍：你怎么把屁股烤焦的？要知道，现在和过去两码事，我的耐心差不多磨没了，你也该适当换换花样。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着，我的朋友。”
吊在半空里的手臂大力扯动一下，殴提斯怨毒地说：“去你妈的，我的朋友。我感觉差不多可以使上劲了，让我掐你一下好吧？就一下。”
白牧顿了顿，开口道：“这么说，你这副落魄处境是出自于龙崖堡公爵之手。”脸色变得极其阴沉，白牧寒声问，“来了几个？你怎么跑出来的？”
药效渐渐过去，殴提斯疼得闷叫几声，才缓过劲来。过一会他说：“你知道，比被人追杀更恶心的是、被他妈的小人追杀！我就给一个小人从南部一直追到这鬼地方......你以为我怎么搞成这样的，啊？！拜龙教的大祭司拉尼娜与龙崖堡公爵结盟，在教廷的后部捅了一刀，导致我的军队遇挫，妈的！”
“拉尼娜。”白牧明显松口气，自言自语着，“只好先下手了。”
殴提斯冷冷地说：“这回我不拦着你，反正她玩不过你，宰了她就是。”
白牧眉头微皱，不耐烦地说：“到此为止！别再跟我绕圈子！把你知道的都倒出来！你应该很清楚，我完了你也活不成！”
又一阵灼痛过去，殴提斯过了半天才开口。“大祭司拉尼娜的其中一个亲信是个隐龙种。”
“怎么会？！”白牧眯着眼想了好一会，“没听说过拜龙教有隐龙种成员......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出外勤？！你完全确定？说句不好听的，我的朋友，你的脑袋没这么值钱。”
“你以为，”殴提斯愤愤地说，“任何人都能轻易对付我？！这个家伙要不是婊子养的隐龙种，我早送他回家团聚了！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别想搞明白！无耻之徒......明知谁也不能把他怎么着，竟然给我来个不依不饶......当初就该要他狗命！”
“这么一来，”白牧听而不闻，低头默想片刻，“当真宰掉个隐龙种的话，龙崖堡的王室都会追查到底。只能往东跑，到蛮族的地盘上避祸啦......我还是搞不懂，不是明令禁止隐龙种参与这类活动吗？你究竟长了几个脑袋？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哦，这我倒想起来了。”殴提斯诡异地盯着白牧说，“比起我来，你可能更合他胃口......那畜牲可是老早就等着你呢！”
“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看来我还真是对不住你啊！”
殴提斯眼望着天花板，安静下来说：“实际上，这事不全是你的问题，一开始我就跟这畜牲结了怨。你知道，七子教廷与拜龙教素来有交换‘质子’的传统，照原来计划，为维持两大教廷间的和平，拜龙教与七子教廷应当互换两个核心人物......”
“慢着！也就是说......”
“你走了就该轮到他，就这么回事。”殴提斯用力欠身，把靠枕往上推推。“现在想起来，我刚出使拜龙教时可真是一团糟......本来那里怪人就多，这小子刚来时还搞不清状况，狂妄得吓死人，我们这些外者都得看他脸色。可惜他遇上了大祭司拉尼娜，世上就没有拉尼娜不敢干的事，直接让他吃了个好教训！到现在我还清楚记着，‘是！大祭司！’......那小王八蛋每讲一声，肚子上就挨拉尼娜一脚——要命的力道啊！实在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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