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颠覆了洛晨星有生以来认知的所有自然规律,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这幅令人惊悚愕然的景象,甚至超越了醒来时看到那具枯骨给他的震撼。
“……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洛晨星震惊地喃喃自语,心底泛起无言的恐惧。
他现在能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件,这里肯定不是地球。
地球的夜空只有月亮,没有眼睛。
惊惧没有结束,因为洛晨星很快发现,那悬于漆黑夜空中的巨眼,似乎是活的!
——因为它虹膜的形状在慢慢改变,瞳孔在收缩!
眼球的庞大,让地上的人可以看清它的每一处细节,这更增添了它的诡异。
洛晨星忽然有所感觉,那只眼睛似乎是在看向自己!
他立刻寒毛直竖:“不,不会吧!它能看得清这里吗?为什么要看我?”
这一刹那,他下意识地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正好脚边就有一个,于是他翻身一滚就从刚钻出来的地方滚了回去。
一阵疾风吹过沙丘,从洞口掉落不少沙尘,灌了洛晨星满头满脸。
“呸,呸!”洛晨星摔得龇牙咧嘴,忙不迭吐掉嘴里的沙子。
咣叽一声从天花板上掉落了不少东西,他刚才滚下来的时候好像牵到了哪根线,这里不知废弃了多久,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时光摧残得千疮百孔。
沙子随着坍塌也涌了下来,犹如决了堤的潮水。
洛晨星努力不让自己被活埋,连滚带爬地又往上钻。
垂落的沙丘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实验室”开始缓缓下沉,越来越多的沙子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填补下沉的空间。
洛晨星心里一惊,知道再不爬出去,自己可能也要随着“实验室”陷进流沙,急忙手脚并用,加速往外使劲。
爬了两下眼前一亮,知道自己又暴露在了“眼睛”之下,背上顷刻间又是寒毛直竖,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靠!”洛晨星暗骂一声,不出来就被活埋,出来就被这么个玩意儿盯着……
还让不让人活!
但眼下由不得他选择,不爬出来马上就死,流沙的面积在肉眼可见地扩大,而且在逐渐加速。
他忍着被注视的不适感,不敢抬头,把注意力放在脚下的沙子上。
身体的刺痛感此时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每爬一下肌肉深处都传来微微的酸涩。
很快,“实验室”不见了,流沙已经完全淹没了它,沙地传来一阵阵波动,“实验室”在下沉的过程中有更多的部分解体了。
终于,洛晨星爬到了流沙的边缘,他手脚酸软地趴在了地上。在沙漠中爬行太消耗体力了,更何况是松软的流沙。
他喘着粗气,没心情庆幸劫后余生,因为天上还有个不知要做什么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极目望向四周,再找不到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全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我特么还能去哪?总不能把自己埋沙子里吧……”洛晨星吐了下槽,心一横翻过了身,躺着瞪向夜空中的巨眼:“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巨眼缓缓收缩了瞳孔,仿佛在回应他的挑衅。
洛晨星心里发毛,又翻了个身趴了回去:“不行,这么做太草率了……”
沙漠上的风渐渐强烈起来,洛晨星打了个哆嗦,说不上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天空的注视。
……喘息渐匀,洛晨星心里也慢慢镇定下来:“距离这么遥远,那只眼睛能看到的范围肯定极广,至少也有几千公里的范围,自己在它眼中还没有只蚂蚁大,这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咽了口唾沫:“我可别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又趴了一会,他越来越趋向于这个判断,因为确实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他小心地试探着侧了侧脑袋看向空中,那只眼睛保持着刚才的模样,瞳孔没有变化。
洛晨星张了张嘴,用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说道:“你要是在看我……就眨眨眼睛……”
巨眼没有任何变化,连虹膜都没有一丝郁动。
洛晨星清清嗓子,声音稍微大了点:“……你对我没有恶意……对吧?要是有你就眨眨眼睛……”
巨眼自己在发着光,夜空看不到其他的星星。
它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那咱俩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啊?”洛晨星作势要爬起来。
巨眼仍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洛晨星等了一会,它仍没有任何动作。
“呼……”洛晨星长出一口气,坐了起来:“吓我个半死……看来这个’眼睛‘就是一个普通的卫星,只不过是长得有点特殊,对吧?”他再没什么顾忌,径直将目光对向“巨眼”,和它互瞪。
忽然,“眼睛”消失了,就像那只眼睛突然闭上了。
“我靠!”周围忽然漆黑一片,洛晨星吓得叫了起来:“对不起!我错了!”
扑通一声他又趴在了地上,把头埋在沙子里,一动不敢动。
沙漠又染上了一层白霜般的“月光”,那只眼睛似乎又睁开了。
洛晨星撅起屁股双手合十,默念不止:“对不起对不起,再不敢冒犯了,是我的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大神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不知者不罪……”
没有任何事发生,洛晨星忐忑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瞟向夜空。
一片黑色的阴云在天空缓缓地飘了过去,云层很厚,“巨眼”仍有一小块地方被遮住,像是缺失了一块,这也让它再没那么吓人。
“……刚才是,云遮住了’眼睛‘?”洛晨星长大了嘴巴,“那我刚才岂不是……”
他立刻跳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幸好这里是沙漠,除了他这里再没别人。
洛晨星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挠了挠脑袋抖落上面的沙子:“这穿越的是一个什么破地儿!胆子小点儿能被吓死!”
又确认了一会,天空中的“眼睛”确实只是在“看”着,再没有别的什么,,洛晨星缓缓舒了一口气。
“好了,不要再自己吓唬自己,那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奇怪的’卫星‘,不要再多想……不过我活下去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仍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我怎么从这沙漠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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