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怎么了?”
“唉,牛死了,牛死了。”老汉懊悔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懊悔不已。
“我是走错地方了吗?”楞在一旁的石米,插嘴道,“这是一家兽医院吗?”
并没有理会石米,医女安慰道,“老伯伯,别伤心,我先看看牛,还有救没。”
“让一让。”
门外四个庄稼人,抬着一只老黄牛,冲进院内,在诊室门前轻轻放下。
见几个庄稼人好欺负,小二门前呵斥道,“出去,你们是来捣乱的吧?这是给人看病的地儿。”
拉开门帘,医女扶着老汉,“师兄,没关系,牛我也可以医治。”
“喂,有没有规矩?我们先来的。”诊所里的石米吼道。
并不着急的严秀笑道,“走,米哥哥,看热闹去。”
排队的病人也一片哗然。
“这是给医女送礼的吧?”
“这自家养的老黄牛,牛肉甚香,再配上一壶小酒……”
“你们都理解错了,这是那老汉暗示,我这老黄牛要来吃嫩草了。”
“嘿嘿。”
“嘻嘻。”
几位公子龌龊的议论道,不留一点口德。
黄牛奄奄一息的侧躺在担架上,眼神迷离,一动不动,肚子下面一直涌出血来,虚弱的鸣叫,“哞哞。”
善良的医女,摸了摸黄牛的头,仔细检查它的伤口,良久,“这是刀伤吗?”
眼泪顺着老汉的褶子流下,老汉蹲在旁边,一直抽搐。
“哪个杀千刀的,把你的牛捅成这样?”石米愤愤道。
“是我自己捅的。”
“啊?你这老爷子倒也有趣,自己捅伤了牛,又来医馆医治。”石米打趣道,“莫非你也是来看人家姑娘的?”
朴实的老汉吓得一直摆手,“不……不,我种田归来,看见我家孩子的名字在那进士榜上。”
“金榜题名?”
“回到家,我就准备宰牛,请乡里乡亲吃饭。”
“好事啊!”
老汉长叹了一口气,“唉,可一刀下去,孩子回来说,榜上是跟他重名之人。”
“那就吃肉好了。”严秀插嘴道。
“我们庄稼人靠牛耕地、犁地,况且现在杀了也没心情吃啊,”老汉转向医女,“姑娘,你看这牛还能再抢救一下吗?”
医女将长发盘起,仰起头,礼貌的吩咐小二,“师兄,请给我递一盆清水、白酒、手术刀、缝合线……”
老汉喃喃道,“唉,没想到,赵二狗,也能重名。”
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石米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粗俗的名字。
一切准备就绪,医女吩咐几个庄稼人,“将它摁住,切莫伤到自己。”
将手术刀在烛火中烫红,粘了粘高度白酒,医女谨慎地将手术刀靠近黄牛,手法娴熟地,一点点清楚腐肉。
“哞哞。”
虚弱的黄牛扑腾了两下,但哪里抵得过四个体格健硕的庄稼人,一会儿,便一动不动,虚弱的鸣叫。
“唉,真是残忍,牛都快死了,还不能让它消停一下。”石米捂着眼睛,站在一边说风凉话。
严肃的医女,目不转睛的处理伤口,检测内脏,女子揉了揉眼睛,“还好,没伤到内脏。”
见医女手法干练、心地善良,细心的石米买了身边男人手提的灯笼,站在女子身边照明,几位“热心”公子,也效仿着,为医女举起举起灯笼。
医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淡定自若的手术。
五颜六色的灯笼下,医女全神贯注,大颗汗珠顺着额头躺下,脸上的黄瓜片也滑落了几片。
露出她凝脂般的皮肤。
顺其自然的,石米掏出手帕,为她擦拭了一下额头。
而这些,医女全然不知,心无旁骛的她一针一线,娴熟地为黄牛缝合伤口。
犹如一个手法熟练的裁缝,细心的缝合衣服。
每一个工具,都在她手中,仿佛都有了生命,灵巧的跳动。
一会儿功夫,医女长出了一口气,“好了。”
“比我缝一个綉帕都快。”严秀赞叹道。
“秀姐儿,还会缝綉帕?”石米望向身边的严秀。
严秀失落道,“嘿嘿,为你缝得,都没成功。”
心细的医女又取过一些草药,黄牛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咀嚼起来。
“米哥哥,那医女在喂什么?”
“辣椒。”
“为什么为黄牛吃辣椒?”
“因为麻辣牛肉,需要提前入味。”
两人的对话似乎被医女听到了,她浅浅一笑。
吃着草药的黄牛,一激灵,翻身站起来了。
“这都能治好?”
“女神医!”
“回春堂真的妙手回春。”
……
刚才安静的院子,因为身边病人的议论声,再次变的吵杂。
满脸皱纹的老汉,跪在医女的身旁,“谢谢你,姑娘。”
“使不得。”医女仓皇地扶起老汉。
颤抖的双手的他,摸索了半天,尴尬地从自己身上掏出十几个铜板。
没等老人开口,女子笑道,“老伯伯,快回去吧,等地里玉米下来了,给我送来一些。”
“好,好,我天天给姑娘送。”
“排好队,下一个。”
早已不耐烦的小二吆喝道,他早料到这个老汉身上捞不到什么油水,师傅这个老古板这个样子,师妹这个小机灵怎么也这么傻?
在石米的搀扶下,先一步回到诊室,严秀好奇道,“米哥哥,那老头为什么那么激动?又不是自己的家人?”
“对庄稼人来说,命就是粮食,粮食就是地,地需要牛来干活,所以……”
“所以牛是他们的命。”
“对。”
“那为什么孩子金榜题名,他们就要杀了黄牛?”
“因为对于寒门学子来说,中进士……比一家人的命重要。”
筋疲力尽的医女,脸上的黄瓜片如同被水泡过,她扶着墙壁走进诊室,蹲在严秀身旁,继续检查,“脚动一下。”
“姑娘,如果太累,可以歇息一会儿。”石米敬佩道。
并未回答,她似乎不想浪费力气,“脚踝脱臼。”
“那怎么办?我不会瘸了吧。”严秀紧张道,“米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中午吃了什么?”抓住她的脚踝,医女奇怪问道。
“嗯?打糕,核桃……”
没等严秀反应过来,医女果决地用力一掰。
“啊!”剧烈的疼痛使严秀一下子跳起来,“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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