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以派一脸心虚反问：“世子你刚才是在吓唬人吧！”
“王宇生的五万两白银是你收的，绝不可能到陛下手里，你在哄我们的吧！”
朱以派没有正面回答，冷哼一声反问：“唐公公是吧！”
“你觉得勾结勒索地方官员跟污蔑陛下哪个罪名更大？”
“当然是污蔑陛下！”唐公公脱口而出！
朱以派当即对唐公公翻了一个白眼：“既然污蔑陛下的罪名更大，你觉得本世子会傻到用一个更大的罪名来顶替一个小罪吗？”
钦差周大人没想到案子都审到这个地步还会有反转的机会，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看到朱以派满脸自信跟唐公公在公堂上对峙和交锋，丝毫不落下风，隐隐感觉到朱以派很可能还有后手。
当即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盯着两人问来问去，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唐公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不管任何事儿，只要牵扯到陛下那就是大事儿，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反惹一身骚。
心里已经有点儿不想再查下去了，但这个扳倒泰兴郡王的机会太难得了。
万一自己做到，那就是东厂的功臣，肯定会被厂公魏忠贤看重，自己在东厂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除此之外，他还抱着一个侥幸心理，觉得朱以派在虚张声势，故意拿陛下出来壮声势，吓唬大家。
盯着他就问：“世子什么时候把这些银子上交陛下的，不会知道王宇生被抓后才着急忙慌送银子，想亡羊补牢，降低自己罪责吧！”
朱以派信誓旦旦回答：“这不能！”
“泰兴郡王府可不会知法犯法！”
“不属于我们的银子，就算送到王府我们也不要！”
“本世子收到银子的第二天，父王就给陛下写了一份奏折，跟银子一起送去京师！”
“我估计陛下已经知道这事儿，唐公公不信的话可以回京师后去问陛下，我相信陛下会给泰兴郡王府正名！”
唐公公除非疯了，不然肯定不会拿这件事儿去招惹陛下。
万一引起陛下不满，自己十条命都不够杀。
但这句质问反而让唐公公更加确信朱以派在虚张声势。
他一定算准了自己不敢去问陛下，这才拿陛下过来虚张声势。
带着这种想法，唐公公的说话底气比刚才更足了。
盯着他继续问：“这里面有问题！”
“王宇生派兵包围郡王府的事儿发生在钦差钱大人回京之前，我们是在钱大人回京以后才出的京师，来泰兴后又等了你近十天，中间相差了半个多月！”
“如果泰兴郡王第一时间给陛下上奏折，我们肯定会在出京前就知道这事儿！”
“但我们并没有收到陛下任何指示，说明朝廷那时候还没收到泰兴郡王府的折子！”
“如果泰兴郡王府是在王大人被下狱后才给陛下上折子，上交五万两白银，那你们的行为就是亡羊补牢，并不是真心想要上交王宇生贿赂的五万两白银，勾结勒索地方官员的罪名照样抹不掉！”
朱以派一脸诧异，万万没想到唐公公还能从时间差上找到这件事儿的漏洞。
但这个漏洞早就被朱以派给填平了。
当时让父亲写奏折时，专门把时间往前推了半个多月。
意味着崇祯看到的写奏折时间正好是王宇生给银子的第二天。
至于这份奏折为什么要在路上走半个多月，朱以派早就把理由想好了。
看着唐公公继续道：“让唐公公失望了！”
“父王给陛下的奏折正好是收到五万两白银的第二天发出去的，五万两白银的银票也一起送了出去！”
“至于这份奏折为什么没有及时送到陛下手里，应该是唐公公忘了大明宗室给朝廷上奏折的规矩！”
钦差周大人看到唐公公再次被朱以派说得哑口无言，差一点儿高兴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当场给朱以派鼓掌。
但他最后忍住了，改为助朱以派一己之力，马上接话。
“唐公公，按朝廷法度：泰兴郡王给陛下的奏折必须经鲁王之手，由鲁王确定没问题后才能送到京师，最后呈给陛下阅览。”
“泰兴郡王送上去的不仅是一封奏折，还有五万两白银！”
“鲁王收到后肯定要反复确认才敢送到京师，这么算下来，一份奏折在路上走半个月都很常见！”
朱以派继续道：“跟奏折一起去京师的还有五万两白银。”
“财帛动人心，为了防止这些银两发生意外，本世子要求送奏折的护卫只能走官道，还要绕开那些有土匪盘踞的地方，不准他们晚上赶路，自然会耽误大量时间。”
“半个多月过去了，现在肯定到了京师！”
“要是唐公公不相信，尽管抓我一起去京师复命，到了陛下面前，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唐公公开始怕了。
他一心只想坐实朱以派勾结勒索地方官员的罪名，找到他回答的漏洞，忽略了郡王给朝廷上奏折的复杂程度。
看朱以派说得信誓旦旦，完全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整个人再次变得心虚起来。
之前几个东厂太监因为挑衅郡王府而被割掉舌头，最后被陛下仗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押解郡王世子去京师受审。
万一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下场肯定比那几个太监更惨烈。
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破局时，一声惊呼突然在府衙门口响起：“圣旨到！”
“泰兴郡王世子朱以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泰兴郡王世子朱以派处理泰州知府派兵包围郡王府一事稍欠妥当……考虑到泰兴郡王世子为保住宗室颜面才出此下策，且第一时间将五万两白银上交内库，未起任何贪婪之心……功过相抵，不奖不罚……钦此……”
“臣泰兴郡王世子朱以派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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