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达的全身一怔,怔在了原地。
范闲看着单达,笑吟吟的目光似乎在像两个老朋友互相拉家常一样,可是此时的范闲却格外有杀心。
他可以容忍有人背叛自己,甚至可以容忍监察院的人做很多事情,只要是不杀人放火出格的事,他都不会深究,可是他最痛恨的就是出卖监察院。
作为监察院的人,去出卖监察院。
这是范闲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我给你三息的时间,将你手里的东西扔了,然后把装模作样的面具取下来,好好说话,兴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范闲说道。
“一。”王启年并没有给他任何的面子,直接开口说道。
“二。”速度还很快,并没有给面前的单达一个思考的时间。
单达很快丢掉了手里的东西。
桌子腿削成的一把锋利的利器果然出现在了地上,而此时王启年低头看下去,那桌子的腿上垫着几本书。
他感叹范闲的观察能力是多么的恐怖,仅仅进入房间这几步,他就分析出来了对方的杀意。若是自己,可能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单达的计划落空,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不像刚才活脱脱一个冤屈蛮坑的人。他缓缓地站起来,拍打了几下自己身上的灰尘,回到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上。
坐在了桌子上之后,单达看着范闲,笑道,“我只是奇怪,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太守出现的时候。”范闲说道,“你知道的太早了。”
单达点点头,笑了笑,“你从那时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是的,所以最后决定之前,他们就已经打算抓你了。”范闲说道,“你的办法很笨拙,不像是监察院教出来的人。”
“你并没有见过三皇子殿下。”范闲笑道,“可是你却要替陈元昊去绑架三皇子殿下。这件事就很有意思。”
“很有趣?”单达问道。
“很有趣。”范闲答道。
“哪里有趣?”单达问道。
“因为此时陈元昊以为胜券在握,以为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最重要的人因素,是因为三皇子殿下,而你不知道的是,你绑走的人,根本不是三皇子殿下。而是我的人。”范闲笑道。
单达面色一变,他盯着范闲,“你早有准备!”
“你该想到的,我为什么会告诉你,第二日一早三皇子殿下的动向,你凭什么会知道?”范闲问道。
“哈哈哈……”单达忽然大笑了起来。
范闲看着单达,“你笑什么?”
“因为很有趣。”单达说道。
“很有趣?”范闲皱眉。
“很有趣。”单达说道。
“哪里有趣?”范闲问道。
“有趣在于,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你以为你掌控了全局,你甚至以为你聪明绝顶,看不起任何一个人,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自信和信心是谁给你的。”单达冷笑道,“你难道真的会以为我在第二天一早去绑架了那个人之后,我不会拷打他吗?难道三皇子殿下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冒充的?”
范闲的脸变了。
“邓子越对吧?他早就招了,并且已经说了,三皇子殿下根本走的不是去江南道上前往内库的路。而是回到京都城的路。”单达说道,“你以为邓子越还活着吗?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把他丢到了海里喂鱼了。”
范闲怔住了。
看到范闲的表情,单达更是信心倍增,他脸色变得扭曲了起来,像胜利者的姿态无限地绽放了出来,“可是陈将军没有看到你这副嘴脸,真的是让人沮丧!你居然还会觉得有趣?三皇子殿下回到京都城?人呢?京都城都不知道三皇子殿下回来了,你知道?你说了算吗?范闲!”
范闲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你以为陈元昊一个九江提督凭什么非要杀你?非要将你逼入绝境和你为敌?”单达问道,“你真以为你动了明家的根基这点事情!不是的,而是你动了江南的根基,要杀你的人不是陈元昊。”
单达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一句话的声音比一句话大,“范闲,要杀你的人,是当今圣上啊!”
刹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似乎这个时候,王启年的呼吸声格外的局促,他的脸上都有一些汗液流了下来。而单达看着范闲,他的喜悦和微笑,是无法比拟,那是铩羽而归的豪情,那是凯旋而归的盛气凌人。
忽然,想起了一个怪异的声音。
掌声。
不是单达的掌声,单达的双手在桌子上。
不是王启年的掌声,王启年的手在擦汗。
也不是范闲的掌声,范闲的手在挠痒痒。
是门外的掌声。
单达的头看了过去,拍手的人是一个少年,少年身着金色的长袍,怀挂一块夜明玉,歪了歪脖子,拍着手摇着头,一副赞叹之色,走了进来。
“说得好,说得好啊。”少年点了点头,“如果你来做监察院的院长似乎要比陈萍萍还要厉害。”
单达皱着眉闲着面前的少年,“你是什么人?”
“刚才我来的时候我还知道我是谁,可是听闻你一番梳理之后,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少年无奈的说道。
单达看着少年,冷哼了一声,“哼,我管你是谁,现在大局已定,你们要从海上走,皇帝陛下的杀心已起,你们插翅难飞了,三皇子殿下会成为被解救的人,而你,范闲,你就是一个想要杀皇子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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