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郁青的肩膀从峰顶消失，师徒两个面对面坐在蒲团上对视。
“师尊，我现在算是凝聚仙体了吗？”对视了片刻，郁青有些按耐不住的开口问道。
若是已经凝聚仙体，就意味着他长生的目标算是实现了，而若是不算，那说不定黄龙会有补救之法。
“算，但也不算！”
面对郁青的问题，黄龙犹豫了一下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但是不等他笑出来就又摇了摇头。
顿时，笑容凝固在他的脸上。
“这算什么？”
沉默之后，郁青才是握紧了拳头有些不甘的低喝道。
“臭小子这样沉不住气，成何体统？”面对郁青的低落情绪，黄龙轻骂了一声。
“师尊，长生是弟子的执念啊。”对于黄龙的骂语，郁青松了松紧握的拳头后苦笑起来。
“弟子努力修行了八年，好不容易渡过了三灾之劫，结果却失败没能凝聚仙体，您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啪！”
一声脆响，黄龙轻轻一巴掌拍在郁青头上，然后平淡的话语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贫道什么时候说了你凝聚仙体失败了？”
“啊？您不是说…？”
惊讶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黄龙郁青的话语都有些结巴。
“先暂时不说这件事，为师且问你，你三年前所得的那份机缘现在还在吗？”
轻描淡写的扯开了最牵动郁青心神的话语，但是面对自家师尊的问题他也只能是张了张嘴后回道。
“似乎已经与弟子彻底融为一体了。”
“而且，弟子如今感觉自己好像和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师尊，难不成弟子其实已经凝聚仙体成功了？”
显然，对此时的郁青而言凝聚仙体才是头等大事，听到自己弟子的这番话黄龙也是只能翻了个白眼。
他修道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过长生执念像自家弟子这么重的修行之人。
“正是因为你那份机缘的原因，才让你在凝聚仙体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变故。”没好气的开口说道。
“啊？”
“一般修士在渡过雷劫之后便会得到天赐甘霖以凝聚最适合自身的仙体，但是因为那份机缘，你跳过了这一步。”
“所以方才为师才会说你算又不算成功了。”
“师尊的意思是说，弟子现在其实已经算是踏入天仙之境了？”琢磨了一下黄龙的话，片刻后郁青一脸惊喜的开口问道。
“算是吧。”
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问题，然后伸出一指点在他额头让他冷静下来。
“接下来，好好听为师说！”
“嗯嗯嗯！”得到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之后，此时的郁青格外的乖巧，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所得的那份机缘为师也没有算出根底，但是大概是洪荒大地孕育而生的一团先天造化之气。”
“因此，在这团先天造化之气被你吸收融合之后，你的本源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仙体这个阶段，这也是你渡过雷劫之后没有天降甘霖助你凝聚仙体的原因。”
对于自家师尊的话，郁青想了想后点头认可。
他自然清楚，当初有惊无险的得到那机缘时的模样便是一团无定形的混沌光芒，而且让他本能的想要炼化吸收。
“在你渡过雷劫，修为达到天仙境之后，那团先天造化之气主动与你开始真正的融合，因此重塑了你的肉身。”
说着，黄龙手指轻轻在郁青面前一划，之前他所经历的那一幕出现在他的面前。
“天地未开是为鸿蒙混沌，盘古大圣于鸿蒙混沌而生，以巨力劈开鸿蒙混沌方才造就我们这方天地。”
郁青熟悉的盘古开天辟地传说自黄龙口中慢慢说出，同时他再次发现，从自家师尊口中所说的依然与自己记忆中的有一些不同。
“鸿蒙混沌初辟，清而轻之气上升化作天空，浊而重之气下沉化作大地，因此天地之间一切灵气尽是从这鸿蒙清气与浊气之中分离而出。”
“你看，正是因为你所得的那先天造化之气在你体内重演了一次鸿蒙开辟的场景。”
指了指面前那幕发生在峰顶的场景，黄龙继续说道。
“世间生灵都知混沌分阴阳，是为一生二，却少有人知道混沌为一，而鸿蒙清气与鸿蒙浊气才为二，阴阳二气不过是自其中之一中再次延伸而出的。”
“师尊，那按您的说法，弟子如今这具肉身岂不是…？”
抖了抖眉，按耐住心底的躁动，郁青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面前自己从那一小片天地之间生长的这一幕。
“不错，这便是你小子的缘法了。”
“在本应该凝聚仙体之时，没有凝聚仙体，反而凝聚出了一具真正的先天之体。”
愣愣地看着面前那一幕幕，郁青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混乱。
“臭小子别胡思乱想。”黄龙一眼便看穿了他脑子再想些什么，轻哼了一声后笑骂道。
“盘古大圣乃是何等存在，你如今拥有的先天之体与他的圣体相比就像是傲游于天际的苍龙和你脚下的蝼蚁之间的差别。”
“天地初辟之时，天地间清浊二气随处可见，那时诞生的生灵哪一个不是先天圣体的跟脚？”
“纵然是在之后，拥有先天圣体的生灵也如过江之鲫，并不算稀罕。”
“如果真要比较的话，你如今拥有的这具先天之体与当初娲皇抟土造人时的那一批人族相似。”
“甚至还比不上，毕竟你只是因为一团先天造化之气碰巧被重塑为先天之体，而当年的那第一批人族，乃是娲皇亲手施为，沾染了娲皇一丝功德的。”
“那也足够了，弟子不贪心！”
虽然黄龙说了这么多，但郁青依然从他话里明白了在如今的洪荒大地中，先天之体算得上比较稀罕的了。
“如此最好。”斜睨了眼郁青，黄龙语气转变的温和了些。
“如今你已经是先天之体，但是依然要注意，先天之体虽有诸般好处，但同样也会招来灾祸。”
“什么？”听到这话，郁青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
“别的为师就不多说了，若是心有不轨且修为远超于你的修士发现你的先天之体，他自可以将你擒下，然后通过各种手段来将这具先天之体变为自己的。”
“无论是直接炼化，亦或者夺舍，再或者炼成丹，总之修士有无数方法来夺取这具先天之体。”
“嘶！”黄龙的这些话，让郁青脸色有些僵硬，轻轻的倒吸着凉气。
看来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辛苦得来的长生便会为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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