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鹿指了指自己,非常不要脸地问:“那我呢?”
“我看不穿你,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太多的情绪,你很特别,但也仅仅是特别的例子,像是这四个俄罗斯玩家一样的渣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我不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哦,那你的弟弟呢?”安森鹿注视洛伦佐,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别告诉我在你眼里,他也是所谓的‘卑劣的人类’。”
洛伦佐沉默了很久,喝了一口红酒:“像他这样的存在,只会被人类舍弃,因为人类根本容不了这么高尚的存在,他们不配。”
“我明白了。”安森鹿笑了,“不管如何,为了干掉那头雪龙,我需要你的帮助。”
“已经晚了。”洛伦佐冷笑一声,“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会被官方抛弃,他们会把我视为‘大卫·肯奇’那样的存在清除。”
“还不晚,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挽回,怎么挽回?”
“顾秋把附近的监控都黑了。”安森鹿说,“然后,安德烈布置的那些眼线,是可以证实你走进了这家酒馆,但同样的,他们也看到了我走进来。”
“所以?”
“人是我杀的,这样就行了。”
“你疯了。”洛伦佐想都没想就说。
“我没疯,咱们得搞快一点,不然就来不及了。”安森鹿转过头,眼眸看向街道的另一端,“安德烈雇下的记者,已经在往酒馆这边靠了。”
洛伦佐怔怔地注视着安森鹿,沉默了很久才问:
“值得么?”
“值得啊。”安森鹿用手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我再说一遍,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你做的那些事被曝光出去,那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那你自己怎么办?”洛伦佐瞳中的暗红逐渐褪去。
“我无所谓啊,我本来就不代表官方,只是自己玩自己的。”安森鹿声音平淡地说:
“拜托,不就是杀几个人嘛,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又不像你,要是你的名望崩塌了,那要人们再次信任官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世界都乱成这样了,要是连官方都失去威信力,那地球真的要开始‘暴走’了,都不需要那条雪龙,人类足够灭亡自己。”
洛伦佐沉下声音,缓缓地说:“如果这样做,你在人民的心中,会从世界第一玩家,变成一个失控的怪物。”
“然后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顶多搬个家就是了。”安森鹿关上酒馆的门,“我只在意身边的人,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你……”
“没时间了,来演一出戏。”安森鹿走近他,揶揄道:
“好歹演得真实一点啊,至少别比你上电视的效果差,那个‘序列专访’节目真的是把我看吐了,你那张虚伪的脸可真他妈恶心。”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们地狱灯塔的人是这样的,大伙都是怪咖。”
洛伦佐没好气地笑了,他捂着脸庞,癫狂又压抑地笑了很久,随即摘掉了染血的手套,“所以……你打算怎么演?”
“呃……”安森鹿撇了撇嘴,“其实吧,这方面我真不在行啊,怎么演好呢?要不就旧日棋手暴走,被执法队的队长干掉?”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展开了棋域,澎湃如海潮的领域展开,笼罩阿尔巴特大街的中心区域,附近的居民陷入轰动之中。
洛伦佐怔怔地望着展开的棋域,这是旧日棋手的象征,一旦棋域出现在阿尔巴特大街,那安森鹿怎么也和这次的事件脱不了干系了。
安森鹿,完全没打算给自己留退路。
“安森鹿……”洛伦佐沙哑开口。
“怎么?”
“谢了。”他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种客套话,就留着以后再说好了。”安森鹿双手插兜,“还有,其实论起演戏,我可不会输给你多少,至少装个坏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说完,他抬起褐色的眼眸,瞳孔深处写满了暴戾和森寒,宛若一头噬人的野兽。
“我会让你受点伤,教皇大哥,之后可别怨我。”
.......
.......
一天后,纽约,执法队大楼,顶层的病房。
穿着病号服的金发男孩正躺在床上,一头卷发翘得简直不能看,乱七八糟的。
科西莫缓缓抬起眼皮,坐起身来,湛蓝的眼眸看向电视,黝黑的电视屏幕,顿时倒映出了他那张惘然的脸庞。
他转头,看向窗外晴朗的天空。
凌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洪水般灌入脑海之中。
他尝试挪了挪双腿,但是腿部没能传来什么回应,就好像两根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柱子,令人厌恶。
“嗯,果然,我已经不是玩家了……”科西莫低头,蓝色的眼眸顿时黯淡下来。
失去了“赛博强袭”这条序列,他会恢复普通人的身份,那么,他的双腿也一样,会恢复到成为玩家以前的状态——残疾。
好不容易……才又能跑起来了。
一行泪水,从科西莫泛红的眼角流淌而出,他紧咬着牙,双手用力地擦着不争气的眼泪。
可越是这样,泪水就越不可遏制地流下。
“嘿,小屁孩。”
忽如其来的声音,把科西莫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向那个不速之客。
只见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正靠着墙壁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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