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房门，走过一段灰暗的走廊，再打开里面的房间，凡非萍明白了委员会成员的意思。
眼前是一扇玻璃幕墙，墙后是一名正在发光的少女。
物理意义上的，这名少女正在发光：她的皮肤正在散发着光芒，不过和以往认为的太阳的光芒不一样，少女皮肤的光芒略有一些偏冷色，感觉像是太阳加了一点滤镜一般。
少女身着的同样是白袍衣服，纤细的身形甚至看上去有些许的瘦弱，但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少女又感觉神圣了起来。
“……您好，圣女。”
“您好，请坐吧，”圣女示意凡非萍坐下，凡非萍拿了玻璃幕墙外的一张椅子，也不客气，就这么坐了下来。
玻璃墙里面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少女坐在一张椅子上，和凡非萍隔着玻璃墙相望。
“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和您见面，直接接触这些光芒可能会有问题。”少女的表情略微有些不适，似乎这种光芒对少女的身体也会造成损伤。
“不过您没有必要这么威胁那些信徒，您不是喜好草菅人命的刽子手，没必要让自己陷入不安的情况。他们也只是因为我而幸存下来的可怜人罢了，他们没有什么恶意。”
少女顿了顿，接着说道：
“并且我一定会和您见面的，”
“毕竟您是一名外来者，不是吗？”
“……”凡非萍不动声色，“当然，作为远见的委托人，我将协助这个世界驱逐瘟疫以及其他什么东西，因此还是比较好奇这个世界的圣女的。”
“不，”少女轻轻摇摇头，相当笃定的说道，“你我都知道我们说的外来者是什么意思。”
心里面惊涛骇浪，但是凡非萍依旧勉力保持了冷静。
“不要误会，我这么说只是想展示自己的诚意，”少女的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与其戴着面具，不如大家坦诚相见。”
“……屏障才能有安全感，”凡非萍指了指玻璃墙，“并且单方面的坦诚相见可不礼貌。”
“我在梦中见到了一个……存在，祂希望我能够保护这个世界，我答应了。”少女的话语言简意赅，但是信息量却相当大。
“我不知道祂是谁，祂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却实实在在的获得了某种力量。”
“当然，获得这些力量是有代价的。”
少女举起手，光芒从她的手臂上闪耀着，但是透过光芒，凡非萍看到了手臂上的一些伤痕。
那是灼烧的痕迹。
“有点麻烦啊，”凡非萍挠了挠头，第一次觉得有些棘手。
他想问的挺多的，但是没一个觉得能问明白，并且鉴于她背后的力量来源一片模糊，很多东西凡非萍都有些投鼠忌器。
“您可以随意提问，因为危险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少女像是看出来了凡非萍的想法，轻声解释道。
“那……那我问问了。”凡非萍想了想，决定发动传统艺能不管。
“与你交谈的存在，你能大体给我描述一下是什么样子吗？”
“好，”少女点点头，开口道。
但是凡非萍只看见了少女嘴唇的开合，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一分钟后。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凡非萍：……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话了？”
“嗯？您没有听清吗？”少女似乎没想到凡非萍是这个反应，不过没有在意，“没关系，可能我说的太过小声了，我再重复一遍。”
一分钟后。
“……然后，就是这样了。”少女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您这次听清楚了……您还好吗？！您的鼻子！”
“嗯？”凡非萍后知后觉的抹了抹自己的脸，一手的鲜血，滚烫。
凡非萍沉默的把纸巾皱吧皱吧按在流血的鼻孔里，“没事，天气干燥了点，你刚刚说的……我听清楚了。”
“那就好。”少女开心的说道。
凡非萍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能看到少女嘴唇的开合，但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显然凡非萍的业余爱好里面也没有学习唇语的内容，因此除了最后的然后，少女说的凡非萍是一句也没有听见。
这显然不是少女是恶作剧，或者星海韩服宗师的恶疾突然新增了耳朵一项，而是有什么力量屏蔽了凡非萍听清楚少女的话语。
甚至由于这种屏蔽，还让凡非萍在一位少女面前流了鼻血。
现在哪怕是他想问，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去听了。
“我大概明白了……这也算是提示吧。”凡非萍说着，“公平起见，您也提一个问题吧？”
“……祂没有告诉过我应该提什么问题，不过有个问题我想祂会好奇，”少女想了想，问道：
“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因为我是人类，而你们也是人类。”
这句话凡非萍说的没有什么犹豫，甚至就连帮助科伊维斯他们，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他们是人类，而且还是没有被混沌们玩弄过的人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很难得的。
“我相信你。”少女微微点头，似乎认可了这个答案。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外面的信徒们一直在说，需要把你送到西大陆去完成任务？你能解释一下吗？”
“当然可以，”少女欣然答应，“在几天前，我在梦中再次遇到了祂，祂希望我能够赶往西大陆，西大陆需要我的帮助。”
“可我看报告，你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适合远距离移动。”
“我想要完成祂交付的东西，”少女笑了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该我问了：外面是什么样的？我是说，这个世界以外？我从来没有出去过。”
外面可吓人了，有兽人，有虫子，有铁排骨以及四个，哦不，不知道多少个亚空间玩意儿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路过的倒霉蛋。
“外面有很多像这里一样的世界，有些世界勃勃生机，有些则万物竟发，太空里有很多的星星，还有些其他生命的存在，例如钛族人和其他文明。”
“好棒。”这是少女经过自己的想像之后得出来的结果。
“或许你能看到这个宇宙的样子。”
“或许吧。”少女笑了笑。
“最后一个问题，”虽然担心自己还是会流鼻血，但是凡非萍依旧想要尝试一下：
“你身后的那个祂，对于人类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少女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又或者像在回忆。
“祂没有说过……”
“但是如果祂赋予了我这样的力量，又交给了我这样一个任务，那么祂应该心系着人类吧？”
心系着人类……吗？
那么这么多个千年过去，你又在哪里呢？
总不能好好调整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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