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昌这个混蛋，我对他还不够好吗？难道他要坐在我的位子上才满足？”
“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弟都已死了。倒是皇后还有两个椒房那里，你还是要多安抚。男人好战，女人却无罪呢。”
“我现在都有点后悔，立皇后太早了。早知道郝连昌是这等货色……”
“皇上，我当年也是因家人出事而入宫，说起来也是罪人之妻，女儿也是罪人之女。可太祖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责难于我，否则哪有我们母子的缘分。老身也望你能看到：皇后是确实罪人之妹，可她自己却并没有谋反之举。相反，对你却竭尽侍奉。皇后如此，新入宫的冯左昭仪也是这样呀。”
“说起来冯左昭仪，我还没有看到太后，您觉得她怎么样?”
“左昭仪秀外慧中，能文能武。于什门告诉我，她的马术相当不错，鲜卑语也说得很流畅。她特意让燕王送两匹千里马，其中一匹为你准备的；她的母亲在去世之前就为她准备了要带来平城的经书和植物种子。她甚至带来了她母亲手植的十来棵柘树，我已将大部分都栽在了东宫，余下的就种在她的后宫里。她还将带来的树种也分给了后宫各处。这是左昭仪心意呀，她期望带来她母亲还有她自己对和平的心意呀。”
“但恰恰她应该带来的却没有带来。她没有把弟弟冯王仁带来，却带来了树种子？”
“冯王仁哪里是她想带就带的？皇上如此聪明，不用老身多说什么。但王夫人能把女儿安排得如此周到，想来儿子们应该也不错。老身多言，现在左昭仪身在平城，后宫规矩，后妃一向不得与外戚来往，你要不要考虑将冯朗调往外地为官？”
“太后，我先来会会这左昭仪再说。”
“皇上，老身多言了。只是老身认为两国相争，男人们打仗，女人们总是被安排。你的后宫里有西方大夏赫连昌的妹妹；有北方柔然王吴提的妹妹，现在又有燕国天王的女儿；马上还有北凉王沮渠牧健的妹妹要进宫。随着疆土扩大，被征服国的女人们都进了你的后宫。你要善待她们，她们才会为你着想呀！”
“谁让她们的父兄没有用，她们才会成为我的战利品？”拓跋焘开心地笑起来。
“皇上，如果现在我们整个鲜卑部落还像北方柔然一族那样追逐水草而居，你这样想自然无可厚非。但是道武帝自盛乐南下，定都平城，离散部落，设八部大人，对后宫的女人们就不能再将她们看作战利品啦。”
“不把她们看成战利品，那看成什么？她们的父兄与我为敌，打不赢我，只好拿她们献给我。”
“皇上，请听老身一言，千万不要把这些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变成你的敌人，除非你有明确的证据，否则你就要呵护她们。她们的父兄战败了，她们就要远嫁异国他乡，无论她们喜欢与否、愿意与否。她们是活生生的人，是需要爱与关照的人。特别是对冯蓉这样的女人，她们身负无法完成的使命，夹在自己的父亲和你之前，你又让她如何选择呢？与其逼问左昭仪，为什么不带弟弟来平城，不如在战场上给冯弘更大的压力。这也算是你给左昭仪的见面礼吧。依老身的观察，左昭仪是知恩图报之人，你施惠与她，她必全力助你。皇后那里，她的哥哥和弟弟们已经被杀了，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在左昭仪身上发生。”
“太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就在战场上解决，女人自有女人的事情。太后，您放心，看在这十来棵柘树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左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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