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赛后，FNO的每个人似乎都或多或少有些失落和不甘。
“我还是不够强。”
很难得，这次是忧说出了这句话，她抱着肩膀，低着头，淡蓝色的刘海垂过满含失望的眼角：“如果我再强一些，枪再准一些，意识再好一些，最后或许还有拿到扞卫者的机会。”
“话说回来，我们似乎只拿到过第一局的扞卫者呢。”叶允婷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说道。
夏日的空气格外沉闷，使得本就浓重的气氛更加让人躁动不安。
“嗡，嗡……”
沉默过后，只有房间角落的空调仍在发出沉闷的低吼。
就在这时，肖邵灵忽然欢呼了一声，吓得忧和叶允婷都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
“你们两个实在是太厉害了！”肖邵灵满眼兴奋地看着身旁的两个女孩，“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比赛啊！我们就已经有和国内职业队抢冠军的资格了！”
“打起精神来，大伙！”肖邵灵拍了拍忧和叶允婷的肩膀，后者二人纷纷抬起头，面带微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肖邵灵叉腰笑了两声，接着转身看向墙上的时钟，长舒了一口气：“呼，我们竟然一口气打了快五个小时啊……时间不早了，大家今天可以回去了。”
他回头冲两个女孩露出微笑：“这次你们真的打得很好了，真的，用不着妄自菲薄。”
“明天记得出来，我们庆祝一下，奖金发下来我会打给你们。”肖邵灵在房间内漫步道，神态和动作都像一个真正的老教练一样。
忧转头看向自己的屏幕，接着无声地叹了口气，关掉电脑，对肖邵灵说道：“那，今天就到这里了？”
“嗯！”肖邵灵用力点了下头，接着揉了揉肩膀，苦笑道，“一天打八场这种强度的比赛我都快搭进去半条命了！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精力啊！”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的叶允婷捂嘴小声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过就比我们大两岁嘛……”
肖邵灵又是一阵摇头苦笑，接着坐回自己座位：“赶紧回家吧，等下地铁就停运了……”
“嗯。”忧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裙摆。
叶允婷看着肖邵灵的侧脸，抿了抿嘴唇，问道：“你不回去吗？”
“不，我再待一会，等一下和我姐一起走。”肖邵灵微笑道，声音平静如江水。
“好，那明天见，肖队。”叶允婷微笑点头，穿上外套和忧一起走向房门。
“那就晚安喽，肖哥。”忧转过头来眨了眨眼说道。
“嗯，拜拜，路上小心。”肖邵灵没有回头，自坐下后他就一直在看积分表。
……
鲨鱼台超级现金杯，C级赛事，总奖金池五万元，冠军奖金两万五，亚军一万五，季军一万。
AGL为本次赛事的冠军，总积分五十七。
FNO并未在赛点战中取得胜利，但总积分七十的他们仍然稳居积分榜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亚军队伍。
此外，MDYw则是本场比赛的季军，总积分与AGL相同，同为五十七分。
……
“彭。”叶允婷关上房门，和忧走向网吧门口。
“今天，挺有趣的，对吧？”忧挎着单肩包说道。
“嗯。”叶允婷点点头。
接下来二人都没再说话，和肖深打了声招呼，二人便离开了网吧。
门外的商业街上人头攒动，在外人看来，她们只是两个网瘾少女，但她们心里都清楚，她们今天做了很重要的事。
竞技自古以来便是少数人的游戏，电子竞技更是小众人的狂欢，如今，越来越多的大型游戏有了自己的赛事，受众也越来越广，孕育而生的，便是许多以此为职业的人。
APEX的algs在国内还是小众联赛，肖邵灵已经是国内最早一批的职业选手，叶允婷和忧在今天也成为了这份事业的早期参与者。
“忧，你说，为什么肖队那么厉害，但当初还是不再比赛了呢？”走在大街上，叶允婷看着黑暗的天空问道。
“嗯……”忧张了张嘴，斟酌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一句，“可能只是运气不好吧？”
“应该吧。”叶允婷无法反驳。
“那你觉得我们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叶允婷又问道，忧有点不耐烦了。
“小婷，你到底想问什么啊？”
“……”叶允婷低头思考，最后说道，“刚刚肖队夸咱们队伍的时候，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忧捏了捏手指道，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最后虽然看上去很满意，但他应该仍然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所以才没有在夸奖中带上他自己……”叶允婷慢悠悠地说道。
忧双手插兜，同样看向天空那无穷无尽的夜色，视线慢慢向下移动，只有地平线的尽头散发着人造物的金色光芒。
“你说，地平线的尽头是什么呢？”忧不明所以地抛出了这么个问题。
“什么？”叶允婷一脸疑惑，不知道怎么回答。
“算了，当我没说。”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道，“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
肖邵灵核对了一下分数，又看了下官方频道的积分表，确认了FNO为本次比赛的亚军。
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肖邵灵感觉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不过当时赛后大家会聚在语音频道里聊比赛的种种，瞎哥才是那个认真核对分数的人。
就好像一个虚拟世界的家庭一样。
“不过应该没机会回去了吧。”肖邵灵关掉电脑，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离开包间，此时的网吧几乎满员，刚从自己世界中出来的肖邵灵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梦幻。
“呦。”
一只手搭在了肖邵灵的肩膀上，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感觉怎么样，弟弟。”肖深笑呵呵地看着肖邵灵说道。
“什么怎么样？”
“比赛啊，你很久没打了吧？”肖深睁大双眼。
“感觉……”肖邵灵把肖深的手从肩膀上扫了下去，“感觉像回到了最开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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