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马氏上门
胡老爹最终还是回来了，他用最残酷的话语，和儿子，儿媳割裂，让他们没有任何脸面跟在自己的身后打慕家的秋风。
他的背脊弯弯的，仿佛是更老了。
玉兰哭着道：“哥哥真是个没良心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媳妇儿和他的岳父母，自己的亲爹娘和妹子都要靠后。”
胡老爹长叹一声：“或许是他知道咱们还能来依靠一下小姐，再怎么样，总不会饿死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总想为他说上两句话。
玉兰又哭了一阵，呐呐的道：“爹，要不然你把我卖给小姐做丫头吧！我听娘说过，咱们家已经不是奴籍，可若是没有那主仆的名分，咱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占小姐便宜，又算怎么回事？”
反正她也不抗拒做小姐的丫头。
殷宁在院子外面听到父女俩的谈话，领着金子悄悄的退了回去。
她向杨氏的院落走去。这些天太过忙碌，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看望，还有慕香悦那个小丫头，还有一个来月就到先皇后的祭礼，也不知她那绵软的性子，到时能不能上得了台面！
院落里静悄悄的，几个丫头频频探头，望向主屋方向，见到她来，都是退后了几步施礼：“表小姐好。”
殷宁往里走，她耳力极好，还未走到近前，便已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一个是杨氏，另一个是……
二舅娘马氏。
马氏自从被太妃申斥，已经是好几个月不曾出过门。慕二老爷曾经把二房的房契地契等，一些产业都送到大房来，说是要还那三千两的债，但杨氏连一万两都拿了出去，怎么还会在意这三千两？手都没沾，就命人送还给了马氏，有了那些在手，马氏的日子总也不会过的太过艰难。
马氏的声音悠悠的：“大嫂，我好羡慕你，生了两个都是儿子，现在又有了，不管是男是女大哥都应当是高兴的吧！”
杨氏的身孕也有四五个月了，最近也是减少了活动，无事不再出门去。自从和二房闹翻，准确的说，是和马氏闹翻，她就从未登过二房的门。从前离得近，现在隔得远了，更加不曾来往过。就连上次一家出了两个举人，大宴宾客，也只口头上通知了二房那边，并没有让她来的意思。慕怀秀又不在家，如果马氏发起疯来，大闹一场，又该怎么收拾？
杨氏仔细的端详弟媳，只觉得马氏比从前轻减了许多，搁在从前，马氏也是个京城数得着的美人，要不然也不会引得慕怀秀亲自上门求亲去。可现在看她，一张脸说白不白，看着病殃殃的黄色，才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颇显了老态。
看起来她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一点也不好。
怎么可能好呢？和丈夫闹翻了，又被满京城的贵妇们排斥，成为了笑柄。单就这些，她没有被逼得发疯，已经是很强悍了。
终究同在一个府里做过妯娌，且当年相处的时候也曾有过真情实意。就算是后来两家分家了，也并没有闹出过什么不好的纠纷出来，马氏这次做的再怎样的错，其针对的，也并不是大房。
杨氏叹了一声：“真娘，你老了。”
马氏嘴唇哆嗦，眼神仍是倔强的执拗：“我不像大嫂这般有福气，谁叫我没有儿子！”
杨氏噎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马真娘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没有亲生的儿子。因为婚后三年无出，替丈夫纳了妾，生了儿子，结果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再也爬不出来了。
但这也不是自己的问题呀，生儿生女原本就不是个人能够决定的事，甚至听阿宁那丫头说过，这种事原本就是男人的关系更大些。
她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马氏。你有两个儿子，去安慰一个没儿子的，告诉她生儿生女都一样，那不是安慰人，那是唱高调，打人脸面。
“真娘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年关的时候，老二说不定会回来，到时我和你大哥好好的说说他，你们夫妻两个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抛开，重新开始就是了。烨哥儿，你能接纳便接纳，实在是膈应，就让他仍然留在大房。至于刘姨娘，再也不让她回二房去了，可好？老二他不是那样看重女色的人，论姿容，刘姨娘哪及你一半？只要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不闹腾，他就不会起二心。男人们在仕途上多不容易啊！咱们做女人的，不能对他有所帮助，起码家里头也不能给他拖后腿，是不是？老二今年也才三十七岁，你就从没注意过他头上生了白发了？他那年上马家求娶你的时候才十七，你还能记起他那时候的样貌吗？”
马氏怔怔的听着，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出了两行的眼泪：“大嫂，你这么说，是指这许多年来是我磋磨了他，让他生了白发了？你可知道我这心里也是千疮百孔！无数个夜晚，都像是有刀子在扎我的心，我不甘心啊！”
她用力的捶着胸口，止不住浑身的颤抖：“总有一天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马真娘同他为什么会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马氏霍然起身：“大嫂，我走了！”
她踉踉跄跄的奔出去，迎头碰上了正要进屋的殷宁，望着殷宁的一瞬间，她的眼神里冒出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是愤恨，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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