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也不知道,兴许还在处理那一摊子烂事吧。”王贵清嗤笑道。
“不是我说老孙,他看人的本事是真的差,那王七虎欺负欺负小摊小贩还行,真遇到强势一点的,他根本就摆不平,亏老孙还拿钱养着那群废物,真是银子多了没处使了。”周奇也奚落道。
“呵呵,我估计啊,老孙现在正……”
何六斤正要开口,雅间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几人转头一看,正是孙河,这家伙满脸铁青,目光不悦的朝几人看来,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许韦昌看了他一眼,道:“关上门,说说情况如何了。”
会话,孙河还是要给点面子,转身关上房门,找了个地方坐下,风轻云淡道:“已经办妥了。”
“哦?”
许韦昌看向他,好奇道:“我听说你找的人都被关进大牢了,你是怎么办妥的?”
孙河故作不屑道:“我昨天只是试试王七虎的斤两,事实证明他们果然不堪大用,不过我昨日已经另想了办法,相信马上就可以见到成效。”
众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王贵清假装不悦道:“老孙,你就直说吧,还卖什么关子,说出来让我等帮你参考一下,免得又出什么纰漏。”
见许韦昌也缓缓点头,孙河略有些得意道:“永和粮铺是在东长安街,属于东城兵马司的管辖范围,恰巧,我那堂妹夫便是东城兵马司指挥,昨日我上门去见了堂妹夫,让他帮着照看一下永和粮铺,有他帮忙,永和粮铺别说售粮了,就连开张都不一定能行!”
名为照看,实际上就是刁难,众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有这层关系?”
几个粮商对此颇为惊讶。
明初,京城设立五城兵马司,即东、南、西、北、中城兵马指挥司。
起初,五城兵马司只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
在此后,又负责管理市司秩序,每三日一次校勘街市斛斗、秤尺,并稽考牙侩姓名,时其物价。
可以说,五城兵马司部分职司跟现今的工商局差不多,对城中商业有着直接的管辖权。
东城兵马司指挥品级不高,只是个正六品的官职,但在城东却举足轻重。
因为城东商业发达,尤其是通州地处京城东南,京杭大运河运送的物资到张家湾后,就会走陆路由朝阳门进城,送至城东的各大官仓。
为了便利,许多商人也在城东置宅,开设店面,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京城商业最为繁华的地方。
孙河堂妹夫做的这个东城兵马司指挥,是个实打实的肥缺,他有这层关系,收拾一个小小的粮铺,能有好几种办法。
许韦昌闻言,点头道:“这样便好,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已经落了下乘,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才能‘服众’。”
孙河笑道:“许老哥放心,有我老孙盯着,绝不会让永和粮铺坏了咱们好事。”
王贵清等人也放心下来,想着能跟孙河堂妹夫攀上关系,又对孙河夸口称赞起来,态度转变之快,让人惊叹。
……
从柳家离开,薛瑞就回了钦天监。
今日他只告假半天,下午还得回去当值,档房那里不去盯着,他也不放心。
在到钦天监附近,薛瑞乘坐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提醒道:“少爷,各衙门出来了好多官员,咱们走不了了。”
按照规矩,若是遇到官员车轿,低级的官员和百姓都要避让。
现在薛瑞还是个白身,在街上遇到朝廷官员,他乘坐的马车不能再走,必须等官员走后,才能继续前行。
不过,让薛瑞好奇的是,现在还是上值时间,各大衙门跑出许些官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掀开车帘,薛瑞跳下去,打眼一看,这条街两边的衙门确实有很多官员匆匆走出,其中不乏三四品的高官。
正惊讶着,就见礼部走出来一个身穿绯色官服,须发皆白的老者。
这老者薛瑞还认识,正是当日岁考试亲自到档房监考的胡滢。
看得出来,胡滢十分着急,出门时甩开身后几个官员的搀扶,提起官服下摆,脚步匆忙朝外走来。
“跑这么快?”
看到连七十多岁的胡滢都小跑起来,薛瑞心里猛的一沉,这京城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官员们不会如此惶急。
躬身让到一边,薛瑞正想着赶紧回去打听消息,就见路过的胡滢又转了回来,盯着他道:“小子,借你马车一用!”
说完,胡滢也不等薛瑞答话,就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对马夫道:“快快快,送老夫去东安门!”
薛家的马夫直接愣住了,这四十年里,他不知道迎送过多少人,可这种正二品的大员抢着坐他的车,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安门是入宫的必经之路,胡滢急着过去,自然是要入宫议事。
薛瑞反应过来,直接跳上车辕,对马夫道:“去东安门!”
得到少爷吩咐,马夫不再犹豫,打马朝东安门快速行去。
礼部的几个官员见状,只好跟着车后面一路小跑。
上了路,薛瑞掀起车帘,探头对胡滢道:“大宗伯,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学生?”
胡滢正凝神思考什么,被他这么一打断,没好气道:“薛小子,要是不认是你,老夫岂能用你家车?”
“那学生真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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