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出手拍死他已经不错了,哪儿有主动去跳的道理,是以并没抱多大指望。
且的确有这个规矩,类似于后世追诉时效嘛,他也理解,证据证人都不好找的。
此时提出只是反戈一击,扰乱对方,能够说明双方纠纷由来已久就值了。
虽驳了诉状,李慎忠也并未全然置之不理。
“当年纠纷不必再提,可你说的袭杀于你,又是怎么回事?”
柳湘莲故意写了此事,自然做了准备。
回忆道:“数月前,有人约小民吃酒,路上却遭人袭杀,亏得对方本事不济,否则早就命丧当场。此事定是柳家所为无疑,证人就在外面。”
呵!真是越发精彩了!喧嚣声又起。
柳家叔侄吸取教训,不敢多说。
涉及杀伤案件,与现在正进行的胡搅蛮缠不同,李慎忠也得慎重以待,忙命传证人进来。
柳极原以为所谓的“袭杀”完全是污蔑,心里着实气愤,这孽侄真是毫无廉耻!可一见进来的人,他就心生疑惑,因为这人他认识!
忙转头看向柳茁,却发现他在见到证人时也呆愣住了,喃喃自语,似是在说“不可能”。
柳极立马有了猜测:茁侄儿长能耐了呀!竟敢下杀手了!
证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衣冠齐整,却精神萎靡,身子微微发抖,定是受了折磨无疑。
李慎忠也不在意这些细节,问道:“堂下何人?”
那少年进了大堂便跪下叩头不已,此时听到问话方敢抬头,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大老爷,小的叫柳芸,是柳家旁支。听了茁大爷话带二郎去玩儿,此事是真。可是偷袭二郎的是谁,小的真是不知呀!……”
说着就哭了出来,显然惧怕至极。
“胡说八道,你诬赖好人!”柳茁急忙辩解。
“啪”惊堂木一拍,柳茁讪讪住嘴。
李慎忠瞪了他一样,冷声道:“未经本官允许,不可胡言乱语!敢有再犯,直接打出去!”
给柳家面子更多还是看在柳芳面上,这柳茁算什么东西?到底还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他问:“三年前你等尚是孩童,带着玩怎么了?”
见柳茁怒斥他,柳芸受惊不敢再说话。可想起昨夜被人抓住后,那等煎熬折磨,况且刚刚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也不敢再隐瞒,坦白道:
“大老爷,这事儿得从三年前说起。茁大爷找到小的给了一笔钱,要小的带二郎去玩。
这等好事儿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小的还以为茁大爷是心善怜他孤单呢。
有了钱,难免就……就戏园茶馆赌场妓院,都逛了个遍。
渐渐的二郎也上了瘾,可没想到茁大爷忽然就不肯再给钱了!
反倒是二郎常拿家里东西卖了接济我……”
不管公堂之上,还是公堂之外,闻者无不哗然。
谁家不是辛苦教育子弟,盼着能够学好成才?
这柳家人竟然故意教坏自家子弟,何其卑鄙可恶呀!
“冤枉啊!”
柳茁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狂呼冤枉。
万万没料到啊,竟有这么一出!
他也不知道那时怎么想的,反正见到柳二郎长得人才出众,又有练武天赋,仿佛小叔重生一般,担心他如他老爹一样又做了高官,以后不好拿捏,所以随手布子。
这柳芸本就是个浪荡性子,两人一拍二合。后来目的达到,他便收手了,没必要继续白丢钱。
哪里能料到今天暴雷了!
话说柳湘莲自从醒来后,因怀疑是有人故意害他,又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就与那一般旧友断了往来。渐渐思及往事,察觉到当年一步步堕落是有人引诱的。
最可疑的就是这个柳芸,他祖父与柳彪是堂兄弟,传到他这一代更没落了,家徒四壁,如何有钱带他去玩乐放纵?于是让柳落暗中查探,可一直也没查出什么不妥。
等到柳家发力要整治他,病急乱投医,他命柳落和倪二抓人审问,不想其中果然有猫腻,数年前就开始偷偷摸摸搞他!可见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至于偷袭之事,柳芸的确不知何人所为。
竟还有这等缘故!李慎忠也起了兴致,喝道:“那偷袭又是怎么回事?若有虚言,定不轻饶!”
这话柳芸昨晚都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吓得浑身瘫软的趴在地上痛哭:
“大老爷啊,小的真不知呀!那天侥幸赢了些钱,感念二郎平时待小的甚好,就想请他吃酒。
谁知怎么的,半路上就遇到抢劫的!要不是二郎杀退来人,我也死了啊!”
李慎忠盯着他问:“你果真不知?”
“委实不知。”
见他浑身乱颤,显然怕极,不似说假话的样子。
李慎忠无意动刑,只当这又是一笔糊涂烂账。
“证据不足,袭杀之事难以定论。不过,”
他看了看双方:“既然你们早就有这等嫌隙,不敢入府倒是情有可原。”
当下便命人前去柳宅查看是否果真设了神位,嘱咐要详加记录,如实回禀。
待衙役去了,李慎忠又问柳极:“祭拜之事揭过,你还有有什么说的?”
“大人……”柳极颇觉可惜,很是不甘心。
这等不祭拜祖宗的罪名何等要命!偏偏有了这档子事儿,人人都道他们对小畜生不怀好意,反倒不好继续纠缠了!
唉!都怨这蠢侄儿,你倒是做的干净些!若他空口白牙,岂能取信于人?如今也只能这样罢休了,真要掰扯下去,查出刺杀之事,那就玩脱了,他早失了操纵案件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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