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段记忆,许如流却很是模糊,关于故乡的回忆,他大部分是从陈定山口中听来的,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家里时代都是佃农,养不活那么多孩子,只好忍痛将他送出来当和尚。
“我说,这定海寺的和尚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一起跑来拜师的人有多少,呜呜泱泱得有好几百个吧!”
“到最后,还不是只收了咱俩?”
陈定山憨笑道:“用咱们方丈的话说,咱俩这是有佛缘,有佛缘的孩子,这样偷懒可不行!”
他嘿呦一声,拎起许如流扔在地上的两块巨石,一手一个提着,又重新放回了许如流的肩头。
“师弟啊,咱俩可是一块来的,这晒心这一关,你卡了也有两个多月了,把咱俩从同辈硬生生卡成了师兄弟,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方丈把你赶回去?”
感受到肩头的压力,许如流没好气地啐了口唾沫,他哑着嗓子回答道:“赶回去就赶回去,大不了就回家种地去!没相干!”
陈定山搓了搓手心,开口道:“你啊你,真的是前段时间摔傻了,咱们村都多长时间不下雨了,种地?你种个逑!”
据陈定山所说,许如流是在来定海寺的路上摔了一跤,从山上滚落了下去,磕到了脑袋,把头给摔坏了,所以才丢失了许多记忆。
许如流脖子一梗,“那也好过在这儿受这些鸟罪!”
陈定山无奈道:“受罪?我说如流啊,受罪是受罪了,但这这白面饽饽,定海寺可是管够啊!”
他从食盒里掏出两只白花花的大馍馍,又摸出来一只水囊,拔开塞子,一手拿馍,一手喂水,看着许如流狼吞虎咽地将饭食一扫而光。
喂完了饭,许如流精神头算是缓过来一点了,他咕噜咕噜打了几个饱嗝,砸吧着嘴对陈定山说道:“也就是这白面饽饽支撑着我了!……哎,你说,要是成了这定海寺的正式弟子,白面饽饽是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那是自然。”陈定山垂着脑袋,淡淡地回应道。
许如流沉浸在白面馍带来的饱足感里,竟然没注意到陈定山的脸像水面一样,泛出了一圈细小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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